大厅中。
淳贝勒抱着手中画轴紧张的不停的来回踱步,满脑子都是一会儿见到了祖姑奶奶说什么。坐在下首的齐铁嘴和张启山看着都替他紧张了。
当听见由远及近的脚步声淳贝勒像是被施了定身术似的僵在原地看着声源处。在看见一身旗服由人扶着娉婷袅娜走出来的女子的时候震惊的瞪着眼,眼前人与画重合一时间不知该做什么反应。
兕妩自顾自坐在上首,美眸在看见笑嘻嘻的齐铁嘴和故作淡定的张启山的时候没好气的瞪了两人一眼,齐铁嘴就罢了,张启山怎么也学着老八那套八卦性子了?
被瞪的两人也不恼,反而是自得的端起茶杯装作不知道被蹬的样子品茶。
等尹新月找了位子做好了兕妩这才开口道:
“这位——淳贝勒,不介绍一下自己吗?”
兕妩这一开口像是终于唤回了愣在中央的人的神志,淳贝勒当即就扑通跪下,俯身叩首道:
“不肖子孙爱新觉罗.溥淳,拜见祖姑奶奶!祖姑奶奶万福金安!”
“噗!咳咳咳!!妈耶!呛死八爷了!!咳咳咳!!”这一跪一嚎的惊的齐铁嘴一口茶差点送走自己。
同样差点没稳住的张启山默默放下茶盏,避免步了老八的后尘。尹新月看着同样被惊的呛咳的齐铁嘴心里诡异的平衡了。
“溥淳?行了,平身吧。”
“谢祖姑奶奶。”
兕妩看着溥淳的月亮头又偏头看了看进忠,留头发和留辫子并不冲突啊?可惜了好好一孩子,还好爱新觉罗家就没有丑孩子。
或许是察觉到了来自家祖姑奶奶的惋惜,溥淳也顺着祖姑奶奶的视线看见了进忠的头发,不可控制的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小光头。
看见溥淳有些傻气的动作,兕妩的语气不由得柔和了几分道:
“溥淳是吧?你似乎是认识我?说说看吧。”
溥淳闻言急忙展开了那幅自他进来起就片刻不离身的卷轴,卷轴展开,画上之人端坐眉目沉静面容还有几分稚嫩,那人不是兕妩又是谁!
“祖姑奶奶您的画像一直供奉在我家祠堂,从小阿玛到大每次上香阿玛都会讲一些您的故事,他最希望的就是能够亲眼见一次您。这是我们这一支历来的愿望。我幼时只以为阿玛说的是哄我的故事,如今不孝曾玄侄孙溥淳得见您一面是在欣喜。”溥淳激动的口齿不清眼眶红红的看着上首。
兕妩挑眉眼中带着几分考量道:
“行了别站着了,自己找地儿坐吧。”
溥淳告谢落座后,兕妩问道:
“所以——你是胤褆的后代还是胤礽的后人?亦或是之后所出的别的皇侄的后人?”
兕妩说的之后是什么之后不言而喻,她薨逝之前见过的除了皇长子胤褆就是嫡长子胤礽。
“回祖姑奶奶话,留下画作之人是胤礽太子。”
“啊,是保成啊。”陡然听见胤礽的名字兕妩不自觉陷入了回忆,目光变得悠远。
印象里当时皇兄只有两个孩子,胤褆那时是个十一二岁的小少年,那时候朝局不稳对兕妩对当时唯一的侄子并没有太多注意,后来又因着其生母生母乌雅氏的原因与自己并不多亲近。
而她的胤礽自从出生起就十分亲近自己,就连乳名保成都是自己给取的,开口第一句话唤的是姑姑,走的第一步路是自己带着走的,书写的第一个字不是自己名字也不是他皇阿玛和皇额娘,而是一个端端正正的兕字,这一度让其生母赫舍里氏羡慕不已。
因着胤礽对自己的亲近更是满月就被皇兄册立为太子寄予厚望,记忆中小小的太子一声声的唤着皇姑姑,可惜自己没过几年就薨逝了,无法看着胤礽长大,也不知道当时的小豆丁伤心了多久,也不知道后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她的保成没有即位。
回忆结束后兕妩再看溥淳目光也柔和了不少,随后想起他提起的阿玛于是便问道:
“你阿玛现在何处?”
溥淳眼眸闪了闪嗫嚅着开口道:
“大清亡后我们王府没多久也跟着落寞了,偌大的王府被那些个与王府有旧怨的八旗子弟和包衣奴才盯上,想要联合外人逼着阿玛让出王府给他们办大学。”
兕妩看着蔫吧下去的溥淳,对于他口中那些旗人也好包衣也罢都看不上眼,旋即道:
“行了,别垂头耷脑的了,既然你叫我一声祖姑奶奶那我必然不会眼睁睁看着王府被占,这一大早的,你可用过早膳了?”
溥淳摸摸肚子道:“回祖姑奶奶话,还没呢。”
“那就一道用些吧,王府的事儿不用担心,用过早膳再去看看你阿玛。”
王府中,一个约莫五十岁的男人时站时坐的,一会儿端茶盏一会儿又整理起衣袍,眼神更是频繁的往堂外看。
管家都跟着左立难安起来,就在贝勒爷风风火火带着祠堂里的那画轴出去后,自家爷就一直现在这副状态持续到了现在,爷不累他看着都替爷觉得累了。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哎哟爷!您别紧张,贝勒爷说的那事儿指定错不了,不是说那位从新月饭店出来进的是长公主府吗?您把心放肚子里,这回指定错不了。”
被唤作爷的就是王府的主子,虽是后来加封的郡王也是正儿八经的宗室子,宣统帝溥仪的亲叔叔,爱新觉罗.载涛。
“王爷!!!王爷!!!世子爷回来了!!还带着位没见过的小格格!!!”
载涛蹭一下从位置上蹦起来:“胡咧咧什么!什么小格格!!那是姑奶奶!!”
管家见自家爷没有说到重点忙提醒:“爷!姑奶奶要紧啊!”
“啊对对对!还不请人进来!!”载涛说着就抬脚踹了那报信的小厮一脚。
小厮忙不迭的跑走,小厮一走载涛让人上了茶就都下去只留下了管家。堂厅中央一把年纪的载涛一想到要见的人就紧张的直扣手。
“阿玛!我回来了!”
听见自家儿子的声音载涛急忙抬头,视线在触及那张鲜活的脸时候,膝盖一软扑通就跪了下去伏地一磕声音哽咽却清晰道:
“不肖子孙爱新觉罗.载涛,叩见姑奶奶,姑奶奶万福金安。”
刚抬步进门的兕妩一愣,忙道:“王爷快请起,不必多礼。”
跟在兕妩身后的人在老王爷跪地的瞬间都慌忙侧身避开,同时心中还叹这不愧是父子,跪地的速度和架势那是如出一辙啊!
老王爷在管家的搀扶下起身后就那样怔愣的看着兕妩。而兕妩被一个泪眼婆娑的五十岁左右的男人用儒慕的眼神看着,还是有些吃不消。
管家看出公主的不自在干咳两声提醒自家爷让公主上座,谁知自家爷看的出神并没有反应,无法管家心里道一句‘王爷得罪了。’手下一个用力掐在爷的胳膊上。
老王爷闷哼一声真是疼痛让人清醒,老管家疯狂使眼色老王爷这才反应过来忙不迭的将兕妩引去上座。
兕妩落座后看着坐在下首已然眼神炙热儒慕的老王爷一时间有些语塞:
“咳咳,那什么载涛啊。”
“诶!姑奶奶您说。”
老王爷接话接的太快,兕妩一噎,继而道:“王府的事我听溥淳说过了,那些人我会让人处理的,这些年你辛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