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了半天的气,姚兰溪才问,“我舅妈呢?”
二舅李尧才说,“你现在才想起问你舅妈呢?”
“枉她白疼你一场。”
舅妈通常是不把姚兰溪当小辈看的,更像是拿她当妹妹。
其实舅妈也才三十六七岁。
平常不联系的时候,就像没这个亲人。
但只要一碰面,就拉着姚兰溪整夜整夜地聊天。
二舅算是结婚晚的。
他这个级别如果放在地方上,爬到科级如果没结婚,上升通道可能就给你堵死了。
组织选拔人才的时候就会说,这人连婚都没结,不确定因素太多,也不够稳重……
但是二舅是属于科研型人才。
他在国内的核工业领域所做出的科研成果,不会有人去逼他结婚生子什么的。
用他们学术圈的话说:尊重个人生活隐私。
他们单位也有人好给人做媒,问过他,“李尧同志,为什么不谈对象。”
李尧说,“为什么要谈,让她在家里守活寡吗?”
“这不是害人吗?”
姚兰溪那个时候也快二十了,李尧当时的军衔上校。
他跟姚兰溪说,“我们这一代人,被组织选中了,那就是无愿无悔接受组织考验,愿意把青春、热情无条件地奉献给这个国家,愿意把命交给了组织。”
“可是我总不能要求我的另一半也像我这样有觉悟吧?”
二舅就是担心他的另一半跟他不在同一个节奏,到最后弄得大家都不高兴。
结果二舅妈出现了,一个单位的,人瘦,精神又好。
三头六臂那种类型的,打儿子不带手软。
工作没落下,儿子管好了,这个冬天提前带着儿子进京跟相关领域的领导汇报工作。
当然,还有个目的,那就是照顾抑郁症的公公。
说真的,要不是二舅妈对二舅死缠料打,他这辈子可能就扎进核工业的科研领域当中,不结婚不要孩子……
用二舅妈的话说,“要是没有我,以后你老了,瘫轮椅,拉一裤裆,都没人给人洗屁股,哼!”
当时说这话的时候,姚兰溪也在呢。
姚兰溪还害羞,“舅妈,你怎么这样?”
二舅妈说,“以前不这样,生了孩子,一脸没脸没皮的,你以后也一样。”
姚兰溪就说,“我才不生孩子呢!”
二舅妈点头同意,“生个屁,别生,差点没把老子痛死。”
姚兰溪想这一家人了,冲进那独栋小楼了,又倒回来跟敬礼的警卫员打个招呼,朝他点点头。
还把警卫员弄得一阵感动。
进门就听到有个不讲礼的老头子骂人,“李敏,你个狗东西,什么时把我接走。”
“我不乐意跟这儿呆着。”
“怎么着?你家姚俊的高干楼客厅大得能开pa pa pa……”
一个小男孩一口接住,“party!”
老头说,“鬼提!”
就听一个女人骂,“你给我滚一边去,看你爷爷都气成这样了,你还在拱火,当心我收拾你。”
那小家伙转身就跑,撞一人手里,抬头一看,“姐,你回来啦……”
姚兰溪捏捏这个小家伙的脸,“你爸在后边。”
姚兰溪放下东西,那个正在给老人刮胡子的二舅妈手里拿着剔须刀就冲过来跟姚兰溪来了个熊抱。
“你个死丫头,离得那么近就是舍不得来看我。”
姚兰溪说,“你们那是保密单位,进出一次不知道多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