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他模样,古桑冷笑:“呵,我知道师弟在想什么,该在骂古某抛弃队友,兽血门蛮夷不知礼数,对吗?”
“咳咳…”纪来丰一听,差点呛住,忙道不敢。
古桑挥手制止:“本门偏居西北,与各派少有往来,背地里常遭讽刺,被称作兽血部落。倒也无妨,我等习以为常,并不在意。”
“额…”纪来丰不敢否认,毕竟来时路上,大长老就是这么讲述的。
当着面不好承认,马上回到正题:“可是师姐,乐蝶一路听话配合,并未犯任何过错,为何要将她抛下?”
古桑则先解释:“古某素来不喜背后闲话,当她的面,我也一样说法。你看她样子,哪里像个正常修士?只怕多说两句重话,便要崩溃了。”
不屑一声,劝道:“师弟,以你的灵感、心智,加古某的战力,定有一番作为。再找个稍微有经验的,不拖后腿即可,这样对你我都好?”
“还有乐蝶…”她又补充道:“她跟不上我二人步伐,寻个弱些同伴,不必受名次所累,对她也有好处不是吗?”
“这…”纪来丰不得不承认,古桑所言有理,暗暗想了想,不禁也有些心动。
少女羞怯,古桑蛮横,二人实难兼容,及时分开,也省得他左右为难。
非要做选择的话,自是与后者一队,可问题是…
“师姐,乐蝶可是医师,若现在舍弃,等到需要之时,又上哪去找呢?”
“哈哈,这有何难?凭借你我二人名头,只需振臂一呼,还怕没有医师、阵师主动找来?”古桑笑着反驳。
回过头来,又冷笑:“总比这女子强,真遇到危险,只怕自顾不暇,要么躲得远远的。指望她,还不如指望你我!”
蛮女胸有成竹,纪来丰却无信心。医师弱些正常,难得遇到,岂能轻易舍弃?需得仔细斟酌才行。
但古桑不给机会,大手一挥:“古某最讨厌的,便是婆婆妈妈之人,给你一分刻,到了时间,我立刻就走。”
“额…”纪来丰抓着头发,当场陷入纠结。
此女强大战力,实乃不可多得的倚靠,若将乐蝶舍弃,是她心境太差,也算情有可原。
可每次张开口,想要答应之时,心里总过意不去,有一种罪恶的感觉。
而且,即便真要舍弃,至少也得说上一声,不告而别,实非君子所为。
便在纠结中,不知不觉,一分刻过去…
“哼,男子汉大丈夫,这般优柔寡断,回头受她连累,你可千万别后悔!”古桑一拍桌子,怒斥道。
不待回应,当着大堂,大声宣布:“诸位,古某现只有一人,有想要一队的,自己过来找我吧。”
说罢,毫无淑女风范,大摇大摆向后门走去。
“喂喂…”纪来丰抬手欲劝,可为时已晚,蛮女雷厉风行,眨眼之间已消失在视线中。
突然的变故,令大堂一片安静。直到古桑离开,目光不约而同,纷纷转向角落青年。
各自表情古怪,议论声随之兴起,也有心思活泛者,自凳子上站起,悄声轻步,追往后堂而去。
唯有女子洗漱间,刚掀开帘布的一位少女,撞见方才一幕,默默咬起了嘴唇…
……
“来丰师兄,古桑师姐呢?”等了好一阵子,怯怯的嗓音,方在耳边响起。
纪来丰正头疼,见是乐蝶,迟疑一会,还是无奈告知:“古桑师姐已离开,不和我们一队了。”
“那…那师兄你呢?”
“啊?”纪来丰闻言一愣,疑惑望去,见少女紧咬嘴唇,联想那颤抖语气,忽然全明白了:“你…你都听见了?”
“恩…”乐蝶呆滞地点了点头,茫然失措的眼神,充斥着自卑与愧疚。
纪来丰本在纠结,该找什么理由与少女分开,瞥见她此时模样,心头倏地一软,酝酿多时的念头,也压制在了心底。
笑了笑道:“哈哈,不瞒你说,师姐方才提议时,其实我还蛮心动的…”
“是…是吗?”少女一听,几欲跌倒,眼神愈发黯淡。
纪来丰看在眼里,话锋一转:“但想了想,算了,还是与你一队吧。”
“啊?”仿佛出了幻觉,乐蝶抬起头,噙着泪花的眼眸,茫然不敢置信。
“我是说,还是与你一队。”纪来丰提高语气,又重复了一遍。
“为…为什么?师兄不怕我累赘吗?”
纪来丰耸了耸肩,笑道:“怕当然怕,但我可不是同情你,只是无可奈何。”
说罢道出缘由:“一来,姹月名次靠前,无论天阶或渡海,我表现都不佳,没人敢来组队。二来,你为医师,万一下场需要,岂不追悔莫及?”
他的这番话语,倒也不是违心,一直以来的顾虑,三队才有一个医师或阵师,自得好好把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