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开玩笑,”东君回过头,道:“他这一身妖血隐而欲发,较我上次见他时更为凶猛。你二人若非……咳,那便是有人在他身上种了咒。你可知是何人所为?”
朝华闻之大惊,摇了摇头,也同他一道往洞外看。
四人一蛇的鏖战还在继续。陆轻舟与临衍的剑光将巨蛇牢牢牵制在原地,二人一左一右,一缥缈一狠绝,直将那庞然大物缠得左顾右盼,杀心大起。巨蛇长尾一卷,大地震慑,青石砖瓦隆隆作响,水花飞溅,一块断木片从天而降,轰然落在石洞洞口处,惊得洞中二人呆若木鸡,再不敢吐出半句浑话。
巨蛇一口咬在四层栈道上,石青色人影闪转腾挪,拽着一根粗铁链就往下滑。蛇牙尖利而淬毒,其毒液深陷入栈道青砖之中,青烟之处,石墙栈道被此毒液融了大半。这蛇也不知饿了几百年方才炼出这一副好胃口。
临衍拉着铁链才一落地,几块被毒液融了的木板从天而降,砸得尘沙四起。他就地一滚,只见天降野火,凤弈在另一端石墙跟前腾空而立。
凤弈双手各执一团火焰,火焰带来些许微光,其明丽黄衫早斑驳零落得不成样子,衣衫翩然翻飞,如神如鬼。
他右手一抬,一团明火腾空,空旷的佛塔刹时被照了个里外通透。蛇妖久不见日光,眼睛一眯,身形一窒,陆轻舟剑光已至,十二柄残剑之影穿其蛇腹而过,剑光过处,白鳞横飞,血溅三尺。巨蛇惊怒,巨口一张,一股腥气扑面而来。
一股墨绿色的毒液飞溅了出来,将陆轻舟方才站的地方灼了个大洞。若非谢棕琳眼疾手快张了个结界,此毒液怕得将他兜头溶得皮开肉绽。
青石地板上交缠的水蛇受此毒液侵袭,避无可避,皮肉溶解之处,露了森森白骨。陆轻舟头皮一麻,三步并作两步往对面墙根下跑,谁料天公不作美,方才那用以排水的大洞尚且空着。
他脚下一滑,堪堪稳了身形,只见此洞深不见底,洞底的风声教人怀疑此兰台寺地牢下还藏了一方世界。
也正是这一停的功夫,大蛇怒而张其巨口,其势凶猛,其行迅如闪电。陆轻舟不料这庞然之物竟也有这般迅捷的身法,运剑气护身之际,临衍双手握剑,一脚踩上一块木板。他方才运了浮风之咒,此刻脚底生风,一路借力,直爬上四层栈道处,目光一凌。
沧海吹毛断发,剑势如奔雷,临衍凌空一跃,伴着巨蛇的长嘶与漫天垂悬的火焰,轻巧落到了蛇背上。
明光与蛇鳞交相辉映。鳞片干燥而冷,冷而滑,临衍拼着一口狂气将沧海直插入白鳞间隙,沧海入肉,血肉横飞,莹白色蛇背上刹时便被拉了一道深深的血痕。
巨蛇扬首暴怒,狂甩着身子欲将背上的宵小抖落下去。临衍单手握剑,身如浮萍,鳞片飞溅之处血流如注,原来此蛇妖表皮虽凉,血倒是滚滚灼热。
当此时,陆轻舟亦运起一张剑网缠住巨蛇的身体,谢棕琳双手合十,幻出一地绿藤。
天火轰然落了下来,幽暗水牢一时亮如白昼。巨蛇一头撞在石壁上,石屑横飞,地动山摇,连青石凹陷之处都沁了些许水。众人本以为这燎原之火该将此蛇妖烧得半熟,却不料蛇妖仰天张其巨口,一口将那火球吞入了腹中。
水牢又一次伸手不见五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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