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仲璋道:“眼下当务之急,便是查出杀人凶手,在查出凶手之前,谁也不能离开润州。否则,便当作畏罪潜逃。”
魏思温道:“薛御史,这只怕不妥吧。”
薛仲璋道:“这是理所当然的事,有何不妥之处?”
魏思温道:“徐将军这次率兵前去营救小徐将军,只带了三万人马,在出发之前,特别嘱咐魏某,要在五日之内,准备好船只,将所有驻扎在润州的义军带去支援。倘若因为调查杀人凶手,而耽误了徐将军的大事,后果不堪设想,这个责任谁来担当?”
薛仲璋怒道:“你少拿徐将军来压我,告诉你,徐将军不在,就由我做主,要是凶手不查出来,就算将后援部队带到,我们军中同样存在肘腋之患,这又有什么作用呢?更何况徐将军骁勇善战,即便只有三千人马,也能救出小徐将军,更何况有三万呢?你这么说,是不相信徐将军的作战能力,还是另有图谋?”
魏思温怒道:“你别逮着谁就咬谁,我只不过是按照徐将军的嘱咐办事,有什么图谋?再者说来,徐将军何曾说过,他不在润州之时,由你做主?我被徐将军拜为军师,徐将军不在,本应由我全权处理军事大事,更何况还有徐将军的临行嘱咐呢?”
薛仲璋冷笑道:“你说得不错,徐将军临行嘱咐你务必在五日之内将后援部队带到,但此一时彼一时,徐将军说这话之时,根本没有料到会有军中十数名将领被杀之事。正所谓攘外必先安内,我想若是徐将军知道此事,也会让我们先调查凶手的。”
旋而又对众将士说道:“要是凶手不调查出来的话,就算各位随军师回援,也会食不甘味,睡不安寝,时刻担心着会在半夜三更,被人拿刀抹了脖子,或是仇敌,或是亲信,或是奸细,或是叛徒,那是防不胜防,诸位试想一下,要是这样的话,你们还愿意跟随魏军师回到扬州么?”
众人闻言,俱都默然不语,只听薛仲璋道:“魏军师,你看大家都不说话,就表示他们都不愿意跟你回扬州,我想率兵回援一事,还是暂且押后为好,相信只要凶手落网,大家都愿意随军出发,到时候我也没理由再阻拦了。我这也是为大局考虑,还请军师谅解才是。”
魏思温没想到局势竟会发展到现在这个地步,但他怎么也不相信,在润州短短十几天的工夫,这些将领俱都入薛仲璋的彀中,成为他的党羽。
他明知道那些死去的将领都是被薛仲璋所杀,但却拿他没有办法,要是现在说出来,不但没有人会相信,还有可能被薛仲璋反咬一口,陷身险地。在这种情形之下,要是他自己再出什么事,义军便很有可能被薛仲璋牢牢控制在手中,后果不堪设想,这是他绝对不能容忍的。
魏思温正不知如何是好,要是再不采取行动,也不知道薛仲璋还要谋害多少人。就在这个时候,突然想到,要是忠义营的那些武功高强的侠士在润州,该有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