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儿道:“你当真不能等我问出一个解释来再做决断?”
毓泰悲极反笑:“问出一个解释来,我便能放下血海深仇?鱼儿,你从不是一个天真的女子。我知道,你如今已经爱上了胤禛,你不忍让我伤他。所以我一直向你隐瞒着我的身世,一直向你隐瞒这我寻到了毓萧的事实。阴差阳错,我成了雍亲王府的掌事家丁,我有的是机会接近他,要了他的性命并全身而退。我本已筹划好了一切,只差一步就能成事。也就在那时,我知道了胤禛要迎你入府的消息。”
月光洒银,透过木窗的沿追在鱼儿如瀑青丝之上。宛如毓泰殷切炽热的目光,也并未放过她:“彼此不愿挑明说破的话,不代表没有心有灵犀的默契。你一直都知道我喜欢你,我也一直都知道,你只将我当做兄长看待,断无儿女私情。即便是兄长,即便此生我都无法站在你身边护着你,可我仍想像待毓萧一般待你,看着你好,我便好。可偏偏,偏偏你嫁给了他。嫁给了一个我注定无法履行心里对你的承诺的人。”
他伸手想触碰鱼儿的手臂,却在仅隔着一层纱衣的距离凝住了动作,就这般将手臂虚悬着,自嘲笑笑:“所以你看,如今我连碰一碰你,都害怕脏了你的身子。”
鱼儿心下一慌,从前那满心对毓泰的愧疚之情再度涌上心头。
她避开了毓泰的目光,皓齿轻咬着唇,半句话也说不出。
弘历的哭声于此时洪亮响起,鱼儿正要起身去哄他,却被毓泰抢在了前头。
他动作生疏却很谨慎的将弘历抱起,鱼儿知道毓泰不会伤害他,所以也并未阻止。
毓泰将弘历抱到鱼儿面前,脸上噙着疏离的笑:“弘历本活不了,是我救下了他。如今我将他还给你,还给胤禛。我本是想用弘历来要挟胤禛,引他离府一举杀之。如今将他给你,算是填了我心中对你的愧疚。”
他眼中黯然的神色更添一丝寒意:“如今你已知道了我的身份,我不想你尴尬,所以明日起,我便再不会出现在雍亲王府,我和毓萧也会从醉仙楼搬出去。”
“你们准备去哪儿?”
毓泰强抑着心中的酸楚,面上笑意如旧:“自是要去一处连你也寻不见的地方,你若与胤禛交代了所有的事,他知我去向,大仇不得报,林家却是先要在黄泉路上团聚了。”
外头骤起了强劲的风,吹开了窗桕,扑扑迎面而来,仿佛是谁的手掌掴在了脸上,打得鱼儿面颊阵阵烧灼。
沉默了片刻,替怀中的弘历盖严实了裹在身上的褐色青竹襁褓,鱼儿才道:“你知道我不会。”
毓泰点了点头,缓步至窗前,合窗之时眺一眼当空皓月,圆滚如盘,泛着幽寒的光:“明日中秋,若我们还在渔村,这应该是共同度过的第六个团圆佳节了吧?可还记得从前咱们自个儿做得月饼?你那月饼馅都是生的,还逼着我非得全吃下去。”
风中夹杂这菊花的幽然香气,那香味极易将思绪扯回往昔的秋。鱼儿会心一笑,淡淡道:“无论你与王爷是否有着血海深仇,你永远都是我最重要的亲人。我不会看着你伤害王爷,也不会让王爷伤你分毫。”
“往后的事,谁又说得准呢?”毓泰合了窗,取过倒扣在桌上的酒盏添两盏清酒,自持一盏,又递给鱼儿一盏,和煦笑道:“鱼儿,中秋喜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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