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被废的旨意传下来,皇城的天便变了。
众皇子故态复萌,狼子野心昭然若揭。胤禛负责关押胤礽,故而得到外界诸多揣测,怀疑皇帝属意的太子人选便是胤禛。
得了这消息的八阿哥胤祀与胤禵一并坐不住了。他二人隔三差五便四下聚在一处,盘算着如何算计胤禛在皇帝面前失了人心。
一来二去折腾的胤禛焦头烂额,每每回了王府便都是深夜了。
人烦心的时候自是何人也不想见的,所以一众妻妾殷勤往胤禛正殿去送吃食、送汤水的时候,大多都是被胤禛拒在了门外。
独一人例外,那便是林琅。
她也知胤禛心烦不愿去叨扰,可胤禛却偏要叫她往正殿去相伴自己。
此时的林琅已经怀胎九月,是即将临盆的时候,行动起来多有不便,胤禛为了确保林琅周全,便让人来回接送都用轿子抬着。
每每林琅来时,胤禛也不与她多说些什么,只吩咐她坐着,紧紧坐在自己身旁便好。
他整整一日,再没有和林琅相对的时候更安稳的时候了。
“你为什么从来不问问前朝的事儿?”
“我问它做什么?”林琅笑道:“你是我的夫君,前朝事是国事,也是家事。按理我是该关心你,可我不问,便是信你。我信你能处理好一切,因为我认识的胤禛,什么都难不住他。”
“要你说的我像是有通天本事的孙猴子。”胤禛在林琅额头上浅吻了一记,抚摸着她的小腹,道:“快是生产的日子了,紧张吗?”
林琅道:“从未生产过,那般剧痛自然是怕的。可一想到腹中是你和我的孩子,我便有了勇气,没那么害怕了。”
“无论如何,我都会一直陪在你身边。你生产那日,我便从旁陪着,攥着你的手可好?”
“那怎行?”林琅摇头道:“产房血腥,多有冲撞。此时正是王爷在前朝忙得焦头烂额的时候,我怎好给王爷添堵?”
“不过是想第一时间见到咱们的孩子罢了,怎就成了添堵呢?”
林琅推辞再三,还是拗不过胤禛,只得颔首应下。
后来聊得晚了,胤禛本让林琅便在正殿歇下,可林琅睡惯了自己房中的枕头,担心乍然挪了地方,不单是自己,恐怕连肚子里的孩子也不习惯呢。
于是胤禛便吩咐家丁抬了八抬大轿来,好生送林琅回房去。
秋日的京城多雨,离了正殿时,夜空正洋洋洒洒落着毛绒点子般的雨水。
地面湿滑,佩玖跟着轿子走了一路便喊了一路:“都仔细着脚下,若是震了主子动了胎气,可有你们好受的。”
回房这一路上地上铺着的都是青石,便是下了瓢泼大雨地面全湿了,走在上面也是不会滑步子的。
一路走着都相安无事,偏到了往北殿去的毕竟之路小径上,佩玖脚下打滑便先滑了一跤。
她摔得极重,尾巴骨都快摔断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