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ARNOLD无心无力回答之时,过来两位保安请郑小璐离开,ARNOLD则像功夫擂台上遭遇强敌,内功尽失,却侥幸撑到比赛结束的负方,强忍着内伤带来的巨痛,双手握拳,微微颤抖。
他没在郑小璐面前败露,勉强算躲过一劫,劫后余生般在原地站了很久。他怎么都鼓不起勇气回宴会厅,那里有郑小璐的一双眼睛,还有许多认识和不认识的眼睛,这些眼睛仿佛都等在那,窥视他的秘密。他终于轻叹一声,转身回去,在邱丽丽的隔壁,独处。
没坐多久,市场总监敲门进来:“张总,外面找不到您,电话又无人接听……”总监见他脸色不好,忙将正事抛至一边,走上前,关切道,“哪不舒服吗?”
“打我电话了?手机……”ARNOLD精神恍惚,一边衣兜裤兜里翻找,一边自言自语,“好像落隔壁了。”
他翻了上装翻下装,翻了下装又回头翻上装,来回翻几遍,终发觉自己失态,叮嘱道:“叫他们不用找我,确实不舒服。”
市场总监从没见过他这样,不禁小心问:“要不去医院?”
“不用,我只想一个人安静会儿,你忙去吧!”
市场总监走后,他在房里来回踱步,累了,又坐回沙发上发愣,他的坐,不是舒适地把自己窝进沙发的坐,也不是病态地把自己蜷进沙发的躺,他只是屁股沾了点沙发边,双手叠在膝上,头低垂,似乎是疲惫至极却又提心吊胆的休憩,一个警觉立即挺直,一个打盹又可能跌落的那种。
隔壁房,邱丽丽躺在太妃椅上,盯着天花板,满脑子都是走廊里的那段回放,即使是回放,郑小璐的脸也清晰可见,这对有脸盲症的邱丽丽而言,真是无法解释的意外。
她脑子里不仅有画面,有声音,还有一堆问题——这个柳眉怒目,兴师问罪的女人是谁?王公权是谁?仝心岑是谁?TA们跟ARNOLD什么关系?
也不知坐了多久,ARNOLD终于抬起头,清了清嗓子,再抖擞起精神,保持原先的状态走向隔壁。邱丽丽听到声音,立马闭上双眼,ARNOLD见状,如释重负地吁了一气,找毯子给她盖上,再关掉茶几上嗡嗡振动的手机,双手交叉环胸,伫立窗前,往事历历在目。
那是ARNOLD创业初期的事,刚开外贸公司时,他就一光棍司令,但随着业务蒸蒸日上,招人已势在必行。他陆续招了郑小璐做秘书,王公权做销售,还招了位QC做质检,可以说是家非常小的公司,小得往往只有郑小璐和王公权,孤男寡女地在公司。
那时,ARNOLD常在外拓宽业务,属打江山的那种,王公权留下属守江山的那种,质检各家工厂流动蹲点,郑小璐则打理公司杂务,每人各司其职,井井有条。
这为数不多的公司成员中,郑小璐是唯一的应届生,也是唯一的女性,乍一看,还是白白净净,斯斯文文,漂漂亮亮,安安分分的那类女生。
但安分的外表下,若藏着不安分的心,这心一定更不为人知地蠢蠢欲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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