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天还没亮,就有人送信给义和顺柜上。门卫更夫接到信问:“给哪个掌柜的?”
送信的人说:“我只飘海叶子(去信),放笼(报信)即回,其它一概不知。多说一句,给哪个掌柜都行。”说完急速隐没在黑暗中。
门卫一听是黑话,吓得急忙去找吴善宝大掌柜。吴善宝打开信一看,立即哆嗦起来:“快快去把林、朱和胡掌柜都叫来。告诉他们到柜上有急事商量。”
朱瑞卿先到,进屋就说:“啥大不了的事呀?这么急。天还没亮就把人豁楞起来。郑老寒不在家,你到是成精了。”
吴善宝:“你就能瞎逼咧咧,没有大事能找你?我还想睡回笼觉呢。”
朱瑞卿伸伸懒腰:“开河的鱼,下蛋的鸡,回笼觉,二房妻。四大香啊。赶紧说事儿,我好回去睡回笼觉。”
“你还睡回笼觉呢,戏楼掌柜都成开河的鱼了。”
“啥意思?”
“我都没明白,这不有封信,你先看看。等他们来看咋整。”
就在朱瑞卿接过信看时,林玉轩到了:“朱掌柜来了,真有急事啊。我还寻思呢,能有啥急事,不是你吴老善整事吧。”
朱瑞卿看后“妈呀”一声:“这可咋整,这可咋整。”
林玉轩:“咋了?”伸手拿来看。
朱瑞卿:“戏楼掌柜让人给绑票了。”
胡勒根急急忙忙进屋:“东家回来了?这么早有啥事商量?谁被绑票了?”
一连串的问号,没人回答。林玉轩递过信让胡勒根看。
胡勒根接过信读起来:“三日后到閵家河带二十万现银赎人。啊,咋出这事儿了?”
吴善宝:“东家不在家,你们看咋办?”
林玉轩:“报警呗,赶紧的,让警察抓他们?”
吴善宝:“向哪儿报?五站的?中国街的?”
朱瑞卿:“没经历过,那个黄老三跟胡子有勾,是不是找找他帮忙?”
胡勒根:“报警整不好他们撕票呢。赶紧预备钱吧。我说吴老善,你不吱会王贵一声?”
吴善宝:“哎呀,平常他也不过来,就没想起招呼他,还得他出钱呀。”
胡勒根:“能不能联系上东家,也得吱会一声,看他啥意思。”
吴善宝:“朱老瑞负责给东家拍电报,我去找黄老三试试。胡掌柜,你就去找王掌柜,看他能凑多少钱。九点在这儿集合。林掌柜也张罗钱去。”
林玉轩:“胡掌柜的都张罗钱去了,还有我吗?”
吴善宝:“要不东家说你像猪似的,也不动动脑子,钱庄那儿保准能够吗?那可是二十万银元呀。东家要是在家就不用咱操心了。他库里别说二十万,五十万都有。”
林玉轩:“东家要是不想拿钱呢?”
胡勒根:“我可不跟你磨叽了,上回胡子进八面城,东家就说过,要啥给啥,只要人没出事就行。我去找王贵啦。”
众人分头行动。吴善宝先找黄三良。
黄记皮铺,黄三良听说是吴善宝来了,懒洋洋地出来,双手上举伸伸懒腰问道:“吴大掌柜,咋这么有功夫来我小铺,不怕熏着你啊。”
吴善宝:“有一事相求,我是拉下脸来的,不看僧面看佛面。”
黄三良:“义和顺还能有事儿求我?你当了大掌柜多打腰啊。”
吴善宝:“那得多亏你,你要是不出号,那百年能轮上我。”
黄三良:“操!提这儿干哈。有事说事。”
吴善宝清了清嗓子说:“是这么回事,中国街戏楼掌柜让人给绑票了。”
黄三良一听,心中一喜:占三山还行,真他妈的绑成了。但是表面无事人似的说:“这事跟我无关。我那知道谁绑了戏楼掌柜的。我可帮不上忙。”
吴善宝:“你不是认识——。”
黄三良立刻拦话道:“认识咋了,认识就认定是他干的了?就是他干的跟我有屌毛关系。我去找他就认了?你唬逼呀。赶紧准备钱吧。耽个了别撕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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