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日天气晴好,一圆赤轮一连挂在这天空中几日,不曾褪去其耀眼的光热。
此时的墨颠却是心怀喧嚣之绪,再无闲暇去管束那林初七那档子破事,只可任由她在大理寺中胡闹生事。
而他只是自顾自的探着贺琅玥所托之事,几日内,墨颠接连收到贺琅玥的多封书信,以询问事态进展,他却只可搪塞过去。
总不得说,这大理寺内被一条“灵犬”以及一个小贼折腾的遍地生烟,无暇顾及贺琅玥的重托以及这关乎其贺国名誉之事。
如今,却只得临时抱佛脚,几宿未眠,苦苦坐在这一道座椅上昏昏欲睡,神情疲惫,双眼之下落得两道浅黑墨韵的黑圈。
却又咬紧牙关,书卷翻了一页有一页,一张又一张,双眸之间似乎能于瞬息间相阖,脑袋更如呱呱坠地的婴儿,摇摇欲坠,东倒西歪。
“你是何人?”正当他近乎昏厥之时,却闻得一道熟悉的声色入耳,清音玲珑,正是许久没有闻得这般声色了。
墨颠撑桌而起,摇摇欲坠的走到窗牖边扶着窗框,眸色迷蒙不知物。
唯有一道天明般的灿烂光霞入眸,让他的神思略微清醒了些,却见那光霞之外,便是那贺琅玥的身影立在大理寺的门内,不远处还有个林初七同她对视。
两双疑惑的眸子,皆不知其谁。
“我且要问你是何人!”林初七嗔然一怒,只见那橙色的光霞笼罩在贺琅玥的身上,而那林初七却环手傲然的对上其眸光。
贺琅玥细细打量着眼前之人,虽是破衣布衫,却难掩眉宇间的清秀之气,个头稍稍比她矮上几寸,瞧着样貌应是较为年幼,同为女子,一眼便能看透其容色。
既是女扮男装,自有自己的顾虑。
“为何要这般打扮?”贺琅玥看透且又不说破,只是隐隐的试问了一番。
只闻此言,林初七眸光霍明,自若乌云散去,容色却由傲然即刻转变为忌惮。
这是头一回有人能在顷刻间看破她的女子身份,便是眼前的这个女子,身着绛红长裙,外罩浅色罗衫,墨发挽起,别了个简单的发簪。
“你到底是何人?”林初七忌惮在神思中暴露无遗,接连逼问着贺琅玥。
贺琅玥故作无意,眸光仍是清明神采,眸色缓动流溢:“贺琅玥。”
“你是,贺琅玥?”林初七倒吸一口凉气,惊骇已于一处,神思完全的顿住,敛住鼻息,神色惊澜。
所谓的贺琅玥,她在民间早有耳闻,便是将这贺国翻云覆雨之人,一个能够掌控贺江山的奇女子。
二人怔目而视,默然良久,不知所言。而在墨颠见况,却从不远处挂着两道浅黑眼袋徐步而来。
“长公主莅临大理寺,有失远迎!”墨颠一言,即刻打破此间宁静如天边风云乍停,恍然一道疾风电雨。
此言一落毕,正是如沐春绪,浩然生辉,那条“灵犬”亦是循声而来,蹭了蹭贺琅玥的裙角,甚是亲昵。
“灵犬”的这般奔赴,却将林初七吓得一寒颤,连躲到墨颠的身后,吞了吞口水,眸色自有惶恐,亦有不安。
“你同我还这般客气。”贺琅玥见到林初七扯着墨颠的衣角,即刻郎然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