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贺琅玥的一番训斥,让林初七的心绪有些愁淡,打着贺琅玥盛情而来的名号,胡闹了几日,大伙亦因她耽搁了些进度。
且是,这些伴舞本就不喜于她,加上贺琅玥的训斥,再无这无比稳当的泰山便如同幡然跌落了一般。
她对上其人的目光,时常觉着心思郁结,因是那眸子似若鹰隼,又如不屑的余光。
虽说,她自小面对如此而长大,吐唾沫的吐唾沫,翻白眼的翻白眼,屡见不鲜。
但心下想想,仍会不悦。
“林初七,你在想什么呢!”正当她门头思索时,却只觉这视线中扬起一道短鞭,煞是惊人。
这一道短鞭,延承了短这道特性,但却粗若缰绳,力道一大,向下一抽,抽的她脖颈处骤然生疼,浅浅的敛出一道印子来。
疼痛,似波涛浪蕊般的席卷了全身,眼眸中泛着层层血丝,如枯树蔓延一般脱落。
“腌臜杂碎!”林初七双眸充血,似火山积涌后的喷发,她下意识的怒言,声色凌厉更似于刀枪剑戟,眸色中怒意熊熊,更似回忆起了曾经种种。
正当此时,却闻得几道低语声入耳,将她本是纯净的思绪,伴着积蕴的怒意跌宕而起。
“没有王妃撑腰,她算什么东西。”一人窃窃私语,对上其目光,心下一凛然,却又即刻缓和。
“可不,也便是个小毛贼,若不是因她有王妃撑腰,江姑娘怎会对她这般毕恭毕敬的。”
欺辱,卑微,此间不悦之心,在一瞬间拔地而起,不复往常,更似于个在刀刃舔血的少年。
而此刻,她是真真的知晓了什么叫做流言可畏。
凉意如同枯藤蔓入了她的思绪,却见其容色惊变,神思中略有颤意,更似于上古凶兽一般,双指拭过期唇间,神思已然跌落谷底。
在双睫的颤动下,积蕴的怒意再亦无法掩饰。
众人见之倒抽一口凉气,踉跄退去,唯有江潭如拾着短鞭环手而立,目不斜视的对上她的容色。
“怎么,不愿与我们这些下贱的舞女同处一道屋檐之下?”江潭如的声色凄厉高扬,四野而上,不如前几日的卑躬。
林初七闻言敛然一怔,眸色思绪尽散,举眸而观起眼前的江潭如,正视打量,只觉唇间有着些许意蕴。
惊愕将理智唤起,刹那间,散去其怒意,思绪在清亮的眸子中似有若无的打转。
此时的江潭如在她眼里似变了个人,同前几日截然不同。
“你若想自诩下贱之人,我自无力阻拦。”林初七的心绪乍然平复,故作云淡风轻的模样,唇角绽了一绽,只为气上其人一气。
她那笑意似沐浴在万物的柔光下,霁色当空,她微微侧身,浅然的映衬着她的背影。
“你——”江潭如咂舌,扬起短鞭险些要落下,却在一瞬间咬住了唇间,半晌沉寂,沉言不语,良久,她的眸色一垂,而短鞭亦是随之凛然垂落。
再怎么样,这林初七也是王妃送来的人,总不得让她落得斑斑伤痕。
旁人见之此景骇然,连忙低声细语道:“也不知何种胆子让她如此不知天高地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