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时的气凝却如乌云盖顶般压在她的心口,花香泼墨再也无法将她的心绪传递。
贺琅玥走在这宫中,不言不语,不沉不然,眸子阴鸷,整个人皆凝着一道阴云的气息。
从八里之外皆能感受到她的不悦,行往之人纷纷回首,暗暗言喻。
“也不知,长公主今日为何会出现在这宫中……还一身如黑云压身般的气凝。”一个宫女小声道。
“莫要被他人听了去,不然依着长公主的性子,你的脑袋便不保了。长公主来此定然是寻陛下的,你多什么嘴。”
所谓祸从口出,便应当是如此。
好在,贺琅玥的心绪极凝在方才那道事上,无暇与他们再计较,否则这宫女定会被处置。
她的脑海中皆充斥着那沈清绾方才那般模样,只若想想便咬牙切齿。
算计,竟是算到了贺琅珏的身上了。
思绪的混沌空蒙,让她的步子变得沉却是零落,踉踉跄跄,跌跌撞撞的出了那紫禁城,更似于饮了烈酒一壶。
热闹的街市中游走着行人,是不是的回首,却在不经意的人群的簇拥中翻然而出,见到她时目色如灼,亦是骇然。
“阿玥。”一道温凉的声色见之而上,将贺琅玥沉落的心绪所打破。
这般跌跌撞撞,却在不经意之间跌入了那人怀中,她清了清眸子,定睛一瞧,那一番秀目俊眉,皆如画中一般。
她伸手欲要触碰,却只觉腕上一紧,被宋南归伸手扣住了手腕。
“你怎么了?”宋南归的眸底如缱绻,润了无尽的柔光。
顿时,贺琅玥的眼底似覆了一层霜雾,凝唇不言,面对于宋南归她仍是无法将阿珏的名声交付。
终究,他还是这摄政王,而自己还是长公主。
“没什么。”贺琅玥扶住上颚,从那宋南归怀中而起,眼底阴鸷不改,怀着心绪万分。
宋南归亦是瞧出了她怀有心事。
思绪间,再忆起这日府中人言那沈清绾至今未归,莫非是与她有关。
“听府中人言沈姑娘至今未归,你可瞧见她?”宋南归试探一问,撇着眸子看向那贺琅玥的情绪。
瞧见,自然是瞧见,还瞧见她衣衫不整的勾魂摄魄的模样。
闻言,贺琅玥的眸子一顿,乍然凛出一道森冷,眼底似掠过刀枪万仞,阴沉无比。
这般名字落耳,可当真是刺耳的很。
这般情绪,分明是与那沈清绾有关。
宋南归的眸底掠过一丝了然,晨风而起,树影婆娑而落。
也不知那沈清绾做了如何伤天害理之事,才能让贺琅玥如此气愤阴鸷,浑身上下皆散发出一股遇神杀神,遇佛杀佛的气息。
能让她如此的,现今仅有一人,那便是贺琅珏。
这沈清绾与贺琅珏二人加在一块,再覆上贺琅玥这般阴鸷的眸子,事端他已是想的七七八八了。
“不知你今日为何不悦,若是遇上了何事,可同我言说,身为夫君,定当为你铲除后患。”
宋南归凿凿而言,却又故作不知,但字里行间带着几分“只要你想,我便可除去任何人”的意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