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阴暗潮湿的地牢中,腐朽糜烂,但却在其中隐隐落得那林初七声色。
自是一道开怀畅饮,举天同杯,亦有三人在其身侧,欢呼鼓舞,一醉方休。
“这酒当真是佳酿,你从何处寻得的?”林初七的双颊微红,落得一处淡淡酒意,嫣红似若桃李初绽,唇齿留香。
她提起这酒杯在面前瞧了半晌,眼底更若翻了些许离恨,想起那几日在大理寺的所居,心下便无比感怀,玲珑酒意在眼底蔓延,掩去那一道昏暗乏沉。
“百里兄,这可是我从外界私藏来的,你可莫要流传出去!”那个尖嘴猴腮的男子面颊亦是微醺,似醉非醉,似醒非醒。
却见那林初七一晃脑,清了清神思,再道:“你我是一路人,我自然不会告发你,且是,你莫要再称我为百里兄,不然那墨颠非要将我大卸八块不可。”
那尖嘴猴腮的男子一惑,问道:“那应称你为何?”
林初七摸了摸下颚,即而道:“称我初七兄即可,不过你这年岁称我为兄,显得我太过于老气,还是称我为林兄弟好了!”
打量了些许,终归是这尖嘴猴腮的男子,看似已正当而立之年,同她相较,算是她父辈的年岁了,称她为兄,着实不妥不妥。
思绪间偶然一顿,才想起这三人连名讳皆不知,她再问:“对了,还不知你们仨该如何称呼?”
那三人听之,亦是清了清嗓子,轮番而言。
她才知那尖嘴猴腮的男子,名曰田七,那肥胖的男子,名曰朱年闰,那个容色寡淡的男子,名曰秦斌。
听起来似个乡野名字,但身为同行,也当同心同力不是。
林初七拱手做了个揖,显了几分的礼,那双颊间的酒韵亦未散去,但那思绪亦似是几分清醒,未曾全然醉了去。
“安静,安静!”却在此时,不远处传来了一道狱卒高声的言论,步伐之声渐起,只道是浩浩荡荡的一排人,排场极大,瞧起来似是大理寺的高官。
但那林初七只若看到此般排场,心里也算是知晓了七七八八。
想来是墨颠来此落井下石,嘲弄她一番?
那田七见况匆忙将那酒罐盖上藏入那稻草之中,对那其余二人一使眼色,故作闲适大睡的模样。
原本被零丁醉意熏晕的视线,从沉暗中愈渐清明,她强睁开眼睛。
向她走来的是一袭便衣当身,洋洋洒洒的一个男子,玉官长束,目光清明,身后随着三两个侍卫,以及那一个王佑夷。
未等那墨颠落足,却见那王佑夷已是举步而来,双手抓紧那牢狱的栏杆,一番痛哭流涕。
“我的小阿七啊,你怎这番苦啊……”
那双颊微红的林初七几分疑惑,眯了眯眼睛,再次甩了一番脑袋,清醒一番神思。
“老头,你怎也来了?”林初七见到王佑夷几分惑然,踉踉跄跄的上前,摸了摸那王佑夷的脑袋。
王佑夷见到她这般踉跄,即刻握住那林初七的手,哭道:“我的小阿七怎是变得这般神思零散,踉踉跄跄,莫非是你们这些该死的对她施刑了?”
王佑夷猛一转头,以凝厉的眸子扫视着四野,却见那些个狱卒一脸懵懂无意,摆手无关。
“莫要草木皆兵了,就她这样的风风火火,在这大理寺谁敢动她。”其后凝立的墨颠沉然而言,眼底露出了一抹玩味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