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日贺琅珏皆是混混沌沌的上早朝,只若久坐便有些许神志不清,时而听不见朝臣之言,将满朝文武惊得那叫一个怅索连连。
林初七也在知晓此事后离开了含霜殿,带着灵犬回了大理寺,不为其贺琅玥添乱。
留的贺琅玥一人在那头一筹莫展,连连几日便在含霜殿中踱步不前,犹如热锅上的蚂蚁,凝着汗珠在额头上打转。
且是在知晓阿珏昏厥时,便命人飞书询问宋南归如今战况如何,也不知能否赶得回来。
凝鸢亦是在一侧举目而视,叹息声起,而后垂落。
“长公主,您已再次踱了半个时辰了。”凝鸢终是忍不住出声,看见贺琅玥的背手踱步,心底便有几分的焦躁。
贺琅玥闻言停下了步子,对上凝鸢的眸:“如今太医诊不出什么所以然来,且是阿珏日日混沌,朝政中若是生了问题那应当如何,如何能让朝臣安然,让天下安然。”
如今,这情况犹如箭在弦上,蓄势待发,但她却没解决之良方。
现今阿珏只是略微混沌疯癫,若是日后症状加重,如何当得起这天下之主?
如若平日里宋南归在朝也应有解决良方,但现今他远征边塞,助不了阿珏分毫,只希望他能在阿珏症状加重前回来。
或是太医能从中寻到端倪。
到底是因为什么,才致阿珏这般。
她尤然不解。
“长公主,长公主,边境来信了。”踱步时,便闻得屋外的一声喝,乃是则鸢的声色,陡然回转,便见则鸢手举书信狂奔而至。
气喘连余,抚着双膝连连喘气。
贺琅玥的眸色乍然精朗,朝着则鸢手中的书信一定睛,立刻将书信夺去,一步一挪走至桌案之前。
将书信轻轻拆开,落于目中。
不瞧还好,一瞧便险些跌了去,手中书信恰然跌落于地,眸底尽是无措与不可置信。
事态总是接踵而至,此书信乃是副将方年所写,说是军营忽逢暴雨,雷雨劈电狂云,恰逢此时敌军而至,打了一个措手不及。
此战折损了大半兵力,粮草尽被烈火而烧毁,剩下的兵力皆已衣食不覆。
且是军中主将宋南归身受重伤,已昏迷三日不醒,只得在帐中静养,不可再向其反击。
宋南归征战沙场数年,这还是头一回吃了这般大亏。
能否活着回来皆未成定局。
但他如此弱处尚少有人知晓,敌军又是如何恰逢此时打了一个措手不及?只是因其天时地利人和?
一时,张皇,无措,惧惮皆充斥了她的思绪,几近渗透了其骨髓,寸寸诛心。
这还是她头一回这般茫然无助过。
阿珏神志不清,略有疯癫之状,让社稷动荡,她本想依仗宋南归,却得知是宋南归因雷雨这一弱处,在其战役之上吃了大亏,身受重伤,生死未卜。
她如今在这世上至亲至性的二人皆身处险境,她该如何?
阿珏是她的同胞阿弟,而宋南归却是她的夫君。
头脑欲裂,如同万石压绪,她捂住脑袋,更如刀绞般撕裂。
“长公主。”则鸢与凝鸢见之,将贺琅玥扶至床榻前。
她这些时日确实因贺琅珏之事忧心了不少,如今这般看,边境送来的书信也不是捷报,才致其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