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背着大理寺卿之名,娶个江洋大盗为妻,委实不易。
“此言当真?若真有那一日,我定会亲自为你们主婚。”贺琅玥笑之盈盈,眸色浅黛,将血书团团卷起放置于一处。
墨颠此人,她果真是不曾信错,事已至此他尚能如此,她甚感欣慰。
“一言为定。”墨颠拉扯出最后一抹笑意,唇齿斑斓。
纵不知这春暖花开日,是何年的春意。
“明日早朝,我便将血书予那些个朝臣瞧瞧。”贺琅玥伸手一抚摸那画卷,嗅着窗外仅余的凝香,窗中透过阳光,将她的身影照的几分斑驳照影。
墨颠堪堪退去,随后一袖长风,风声云起,一揽淡漠。
贺琅玥淡淡的瞧了一言身侧观之许久的则鸢,堪堪道:“你日后若要寻夫君,便寻个似墨颠这般有担当的男子。”
她再次提起此事,则鸢不明就以。
“则鸢说过的,此生……”话未毕,贺琅玥便打住了则鸢的话语。
“也罢,先不提此事。”贺琅玥不愿过多掰扯这些琐事,说不准,还会让则鸢不悦。
屋外萧索肃穆,一片寂然,却在此时,有一道脚步声堪堪入耳。
敞开的屋门,被风击的微声作响,贺琅玥俨然定睛,看见的乃是凝鸢欢喜而来,凝鸢一蹦一跳的坠之其屋中,刹那间扑身入怀。
凝鸢在贺琅玥的怀中蹭了蹭,呢声道:“长公主,方才凝鸢撞见了墨大人,他尚是方才来过您的住处?”
贺琅玥抚了抚凝鸢的脑袋,笑语春风:“他方才确然来此,甚至为我送来了一书血书。”
凝鸢在她的心底,自然是信任之人,便全然将事况告知了去。
“血书?”凝鸢喏喏,将视线落在了桌案之上,“这便是血书?”
贺琅玥点头,“且是万人血书,沔西百姓的心之所向。”
“有趣。”凝鸢起身,看着桌案上卷着的血书,便将血书予以翻开,落目时确是触目惊心的血字,一时被惊之骇然,险些于手中跌落。
好在贺琅玥见况顺势一接,否则可真真就跌落于地了,接过血书的贺琅玥小心谨慎的将其轻轻一吹,担去尘灰,生怕其损了一丝一毫。
虽说跌落于地不打紧,但如此重要物件,脏了破了皆不好,等明日早朝,再与之为其会面,救了林初七的性命才是正事。
“你且小心,若是弄坏了,那林初七的命也便没了。”贺琅玥刻意叮嘱道,眉目微拢。
凝鸢闻言,似发觉自己的错,怯生生的往后退了那么一步。
多了几分战栗,言语间尽是惧惮之意:“果真血书,这布条上皆是血渍,触目惊心的很。”
但贺琅玥已然对于血渍已是司空见惯了,在宫中见血乃是常有之事,她自小便见过不少宫女横死宫中。
怪只怪她将凝鸢护得太过周全,如今只得如此。
“你尚小,莫要看这些东西。”贺琅玥淡淡的收起血书,眸底生了雾花。
对于凝鸢,贺琅玥乃是宠爱的紧,不与之责骂,她本就是护短之人,若是他人,敢动这番物件,她定然让其领责罚。
然凝鸢这般心性,自然也闯下过不少滔天大祸,皆是贺琅玥与之摆平,没了贺琅玥的那些时日,皆成了江岚与之摆平。
凝鸢也算是宫中最为幸运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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