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卷依旧跟柳枝似的垂着,不理人,纯粹气他。
陆盛景犟不过她,把她轻轻往下放。
她抱住肚子上的胳膊,这个人忽然跟挤干水皱巴起来似的缩成一团,放佛地面烫她的脚。
陆盛景「啧」了声,只能哄哄她的鸡崽脑袋:「听话下去,我抱你,姿势好看的抱你。」
她小声的侬侬:「你保证。」
他重复道:「我保证」。
「……」席卷慢吞吞的把脚放下去,落地站好。
他轻轻的俯身,用标准的公主抱把她抱起来揣进被窝,捂被子,一通操作下来把她封印在被窝里。
「卷卷,」陆盛景摁摁她的额头封住她,「睡久一点,今天我晚点做中午饭。」
「……」席卷头一沾枕头就想起来困,懒懒的张嘴打哈欠,含含沌沌的点点头。
陆盛景忍不住坐在床沿看她一会儿,伸手用手背摸摸她的脸,轻声在嘴边呢喃:「你说的那票大的,等我养养身体,好么?」
「嗯?」席卷微微侧过脸去,迷糊的抬起手把眼镜推上去揉眼睛,「你刚才说什么?我没有听清楚。」
陆盛景笑她耳聋,取下她的眼镜,然后仔细捏捏她的耳垂,「让你别扯耳朵吧,聋了。」
席卷软软的「嘁」了声,「是你嘴巴张不开,说话声音不会大一点儿吗。」
他不生气她胡闹,在旁边看着她,和她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
目的是让她困,把她半睡不醒的哄在梦乡里,陆盛景出去收拾没干净的餐桌。
餐桌上没了水果装饰的水果蛋糕被掏得不像样,他把它们留在了餐桌上。
「……」蛋糕吃不完,席卷吃了两个已经感觉发腻。
那个男人这几天又偏偏不吃,席卷只能头大的把剩下的蛋糕装冰箱,一天解决一个。
他不说,但是席卷明显感觉到这个人容貌焦虑了挺长一段时间,晚餐后会锻炼一段时间,然后就躲到阳台看风景。看乌漆嘛黑的风景。
直到几天后,席卷才认清他的真面目,他出去偷看人,看小不点儿一样的人。
路人爷爷常常带着裹成半球的小孙女出去遛弯,而他的眼神往往锁定的是那个小孩儿,胳膊抱着左右扭动要下地走路的陆卷卷。
来自陌生人的父爱眼神将那不知事的孩子包围,席卷觉得就应该往他肚子上安个袋子。
他的父爱已经限制到一只狗下地走路了,席卷几步走过去,把举在半空刨空气的陆卷卷抱过来,然后放到地上。
陆盛景看了她一眼,喊了声「卷卷」。
陆卷卷感激的摇了两下尾巴,自顾自自由自在的玩儿去了。
席卷走到他身边,往前一挤抢他位置,然后往他身上再一靠,说:「陆总看起来很喜欢这种毛都没长齐就扎两根朝天发揪揪、没学会走就想跑个八百一千米的生物?」….
陆盛景「嗯」了声,天气降温很快,这姑娘这几天也学会穿点儿长度正常的衣服,把自己全部裹住保温。
加上头发短,脖子灌进风了会冷,她这几天喜欢黏着他,意图夺取他人身体的温度,温暖自己。
她挤过来靠得很黏,陆盛景往身边让了一步。
「你不要躲我,」席卷又挤挤他,「袋鼠肉我没兴趣。」
陆盛景「嘶」了声,这姑娘以为她是个轻飘飘的纸片人,他脚下加了些力气才站稳。
两人安静的双双发呆,呆了会儿,席卷憨憨的歪脑袋用头去撞撞他的肩膀,「让我尝尝。」
「尝什么?」他问,头冒半个问号。
席卷看着他,眼神缓缓的转移到他健壮的胳膊上,她小声说:「袋鼠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