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想容的最后一个走访地点也是一家酒楼。
他们赶到时,只见酒楼外头人头攒动,酒楼门口还设有擂台,上头铺着红布挂着彩绸,很喜庆热闹的样子。
“这位兄台,前面是在干什么?怎么这么热闹?”白惊羽随便找了个凑热闹的人问道。
那人道:“外地来的吧?今日是醉霄楼一年一度的斗诗大会,凡斗倒三人,便能免费获得一盘美味佳肴,不跟你说了,我要去凑热闹了。”
“哎,你还没说是什么美味佳肴呢!”白惊寒追问道。可惜,那人却已经走远了。
佟毓道:“没事,咱们过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嗯,好。”白惊寒朝佟毓露出大大的笑容来,一双眼中尽是仿佛能掐出水来的柔情。
白惊羽顿时冷脸,大手一捞,握住白惊寒的肩膀头往人群中走。
李想容朝佟毓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来。
佟毓有点结巴:“看,看我做什么?我说的是事实啊!”
“可不是。”李想容笑意不减,顿了顿,又道:“我们惊寒很可爱对吧?”
佟毓如临大敌,露出平日里少见的慌乱之色来:“她可不可爱,和我有什么关系?懒得理你!”
说话的功夫,斗诗大会已经进行的如火如荼了。
李想容和佟毓挤进人群中,找到正兴奋不已的兄妹俩。
为了吸引观众,醉霄楼特地在门口摆了一张桌子,上头摆着十几道菜。
这十几道菜只是样品,而非奖品。毕竟,等一场斗诗结束,再好吃的菜也已经冷掉了,变味了。拿冷掉的菜做奖品,谁稀罕?
但饶是这样,小吃货白惊寒仍然望着桌上的菜品直流口水,恨不得立即就上去扫荡一空。
而白惊羽则要跟拥挤的人群做斗争,一边护着自家那不着调儿的妹妹防止她受伤,一边还要看紧她,随时做好将这货从吃的上提溜下来的准备。
简直不要太糟心。
好不容易看到李想容过来了,白惊羽连忙道:“这边,快过来!”他妹最听这小丫头的话了。
“想容姐,有好吃的!”小姑娘一双眼睛贼亮贼亮的。
白惊羽扶额:“那是奖品,你得连赢三人,才能得到一盘!”以他们兄妹俩这脑瓜子,下辈子都不可能吃到!
至于小丫头和姓佟的小子,一个整天只会捣鼓茶,一个整天就会玩心眼,拉倒吧。
白惊羽安慰妹妹:“咱不看了,找个地方,哥哥请你吃好吃的。”
谁知白惊寒就跟那摆着的一桌子菜杠上了,委屈巴巴的指着道:“就想吃那些。”
白惊羽太阳穴狠狠抽了抽。
有谁缺妹妹不?谁要买妹妹?
“想容姐……”知道自家老哥靠不住,白惊寒又将可怜兮兮的目光转移到李想容身上。“人家好想吃,肿么办?”
佟毓道:“我试试吧。”他好歹也是个秀才的儿子,虽然父亲病重后他就再没有碰过书,但和余下这三个相比,大约还算个好的。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你?”白惊羽明显不看好。
佟毓对他的质疑毫不理会,对李想容和白惊寒道:“我姑且勉力一试。”
在前世,斗诗早在春秋时期就已经出现,到了后世,更是得到许多文人墨客的热烈追捧。
比如有名的《兰亭集序》,就是在永和九年的“兰亭之会”上,由与会人员吟诗作赋,最后由王羲之为诗集书写序文,才诞生的传世之作。
不过佟毓可比不上王羲之那样的大家,这会儿他踌躇地看着擂台,末了转过头来,问白惊寒:“你看上哪盘菜了?”
白惊寒道:“我都看上了。”
佟毓顿时觉得小腿肚子直抽抽。
他好像有点儿理解白惊羽了。
此时台上正在以“兰”为题斗诗。只听上一题的胜出者作诗道:
“楚泽多兰人未辩,尽以清香为比拟。”
“萧茅杜若亦莫分,唯取芳馨袭衣美。”
佟毓身形一顿:“咳咳,我看天色也不早了,不如咱回去吧?”
白惊寒嗷呜一声。
“行了,还是我去试试吧。”李想容将白惊寒交给佟毓和白惊羽。走上台,道:
“谩种秋兰四五茎,疏帘底事太关情。”
“可能不作凉风计,护得幽香到晚清。”
“好!”
“好!”
台下有人拍手叫好。
白惊羽眼中露出惊喜的流彩来:“没想到,小丫头肚子里竟然还有些墨水!”
佟毓也吃惊不已。他原以为李想容除了会做茶以外,一无是处,没想到一个做生意的小姑娘,造诣居然比他这个秀才的儿子还要高深!
佟毓眯了眯眼,这就是所谓的深藏不露么?
只见台上那人同李想容拱了拱手,不甘地走下去了。
接着又上来一名老者,大约六十多岁的样子,看向李想容,眼中尽是不屑。
老者道:
“风雅传衣到小坡,笔头分外得春多。”
“佩寒帐冷空遗恨,澹写孤芳续《九歌》。”
李想容略略思忖,道:
“萧艾荣枯各有时,深藏芳洁欲奚为?”
“世间鼻孔无凭据,且伴幽兰读《楚辞》。”
孰高孰低,立即见分晓!那名老者甚至连样子都懒得做了,直接甩袖子离开。
“好棒!想容姐加油!”白惊寒欢喜得要命。“再打败一个人,就有好吃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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