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茶,竟然如此高产?”元良忍不住问。
“可不是。在气候温和,雨量充沛的地方,乌龙茶的茶树生长周期长,一年可采四至五季——春茶、夏茶、暑茶、秋茶和冬片。本山和铁观音都属于乌龙茶之列,自然能采摘多季。”
前世的闽南茶区,就符合这样的条件。而根据之前佟毓等人考察后信中所描述的,李想容可以推断出,这个叫武陵溪的地方,与前世的闽南茶区环境基本符合。
所以,这里的的茶自然也就能有暑茶、秋茶,甚至是冬片!
从山上踅回,又需要个把时辰的时间,待回到下榻的地方,盛夏的天,也开始有了落幕的趋势。
天色渐暗,街道两旁的店铺渐次亮起了红彤彤的灯笼。
丁二牛一手拎着一捆桂圆,正准备往客栈里头走。见李想容等人回来,便止住脚步,道:“想容妹妹,你们去哪儿了,一下午都没见着人影。”
此时柳扶风已经从马车里下来,正站得笔直,伸手去扶从车厢里探出脑袋的李想容。
李想容将手搭在柳扶风的大手上,从车上跳下来,笑道:“去了一趟武溪山。二牛哥,这些桂圆是给我们带的不?”
“是。”丁二牛露出了憨厚的笑容来。“现在天气这么热,我琢磨着你们出去溜达一趟,肯定需要些水果解解渴。大家快进来,我可是特地让人用油布包好放井里镇了一会儿,保证凉快。”
武陵溪跟前世的福建气候相似,桂圆作为当地的特产之一,自然长势十分喜人。
出去了一下午,大家都又累又热,自然谁也没客气。
丁二牛问:“想容妹妹,你们去武溪山可有什么发现?”
“有有有,有大发现!”佟毓正预备吐桂圆核儿,说话有些不利索。“茶!茶!”
元良道:“还是我来说吧。武溪山上的茶,叫本山,也是一个不错的品种。”
“对对对,”佟毓终于将嘴巴里的桂圆核儿吐了出去,“二牛哥,原来本山茶和铁观音是近亲,怪不得咱们都弄错了!”说着,他跟跑堂小二要了一块毛巾擦了擦手,从口袋里拿出图纸,将刚刚在山上李想容讲过的区别之处给丁二牛也讲了一遍。
丁二牛感到十分新奇:“原来如此,想不到茶树也跟人一样,还有亲戚。武陵溪这么多本山茶,咱们岂不是又多了一处茶叶产地?”
李想容道:“的确,本山茶一年的生长期有八个月左右,长势和适应性均比铁观音强,所以价格可以便宜一些。待咱们和那位钟老板达成协议,武陵溪将会是容风走进寻常百姓家的一个重要力量!”
容风一直在质量上走的是高端路线,但是因为物以稀为贵,价格上,自然也就跟着水涨船高,普通老百姓根本就喝不起。一旦本山茶正式问世,能喝上容风茶的老百姓,将会比之前多出许多!
……
第二天一大早,佟毓就去钟家递了拜帖。
收到帖子的那一刻,钟黄石和谷恒生师徒激动与警惕并存。
激动的是,传闻中年纪轻轻,却十分厉害的竞争对手终于出现,身为同行,不免生出敬佩羡慕之意来。
警惕的是,这位年纪轻轻的对手打着合作的旗号过来,究竟是合伙做生意,还是合伙把钟家吞掉?!
“恒生,你说明日容风的老板说明来意以后,咱们到底是同意还是不同意?”钟黄石负手在屋内踱来踱去。
“恒生也不知。”谷恒生微微皱眉深思着。“不过,容风的老板就算再有备而来,也不可能一蹴而就,马上拿出一份合同来。师傅,咱们明日干脆来个拖字诀,待那容风老板讲明何为‘代理’,咱们再随机应变?”
外头艳阳高照,热腾腾的空气让人不由心生烦闷之意。钟黄石望着外头的太阳,心中越发焦灼。
他紧紧握住自己骨节分明的大手,暗暗发誓:不管怎样,钟家的百年基业,不能就这么毁在自己手里头!
这次的会面地点是钟家大宅。
昨天接过佟毓送来的拜帖,钟黄石便就严阵以待,立即下令将钟家上上下下又仔细打扫了一番,该备的蔬果、点心、一些武陵溪当地的特产,一样都没有少。
饶是这样,钟黄石还是心里七上八下地没有底。
“恒生,厨房里准备的怎么样了?”钟黄石站在正厅外头,看到远处匆匆而过的谷恒生,招手问。
谷恒生是钟黄石的得力助手,自然也为了李想容的到来而忙的要命,闻声回头道:“所有要用到的食材都已经准备就绪,会宾楼的大厨也请过来了,现在就等着容风老板了。”
“那便好。”钟黄石终于稍稍安心,挥了挥手,让谷恒生接着去忙活了。
半个时辰以后,李想容的马车停在了钟家大门口。待所有人都从马车上下来,钟黄石和谷恒生也从客厅里赶到门口相迎。
“想必这位就是容风的李老板了,”钟黄石不动声色地打量起李想容来,拱手作揖。“在下钟黄石,久闻李老板大名,今日得见,李老板,幸会,幸会。”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李想容于是回礼:“小女名叫李想容,钟老板,久仰。”
佟毓、福叔、丁家父子也上前打招呼:“钟老板,咱们又见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