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没有亲口拒绝就好!静心越发激动,上前两步,伸手想扶着佟毓:“慢点儿孩子,小心碰到伤口。”
佟毓一下子撩起杯子,将脸蒙住。
哎……
静心暗叹一声:“那,你好好休息。”
关上房门,他并没有立即下楼,而是站在门口为佟毓诵读了几遍经文,这才迈步离开。
当他的脚步声消失,佟毓这才掀开蒙头大被,望着房门,皱眉,发呆。
静心大师在容风住了下来。每日早晚在佟毓门前诵读经文,偶尔进去陪他说会儿话,即便佟毓很少回答。
日子一天天过去,佟毓的伤也慢慢好起来,隐隐有了落痂的趋势。林默特地让人去集市上买了几只鸽子回来,和桂圆干一起炖汤给佟毓喝。
这是李想容前世无意中得到的偏方,据说动过手术的人,一定喝这种汤,这样等伤口愈合以后,遇到阴天下雨,不会有瘙痒感。
李想容只是随口一说,究竟管不管用,并不知晓,但是林默却听进心里去了。
“林施主的大恩大德,贫僧感激万分。”静心自然将林默对自己儿子的疼爱看在眼里。
“大师说哪儿的话,佟毓这孩子,我一看就喜欢,他既然叫想容一声姐,便也算我的半个儿子,天下做母亲的,哪有对自己的儿子不好的道理?”
林默的话让静心感慨万分,慈悲的眼中竟隐隐有些湿意:“佟毓这孩子也算是福泽深厚,虽然从小就离开亲生父母,却先后有已故的佟施主一家和林施主母女待如亲子,阿弥陀佛,贫僧可以安心离去了。”
“大师要走?”林默一愣。
静心大师点头:“皇上要宣贫僧进宫讲经布道,接下来一段时日,贫僧恐怕都无法再过来,阿弥陀佛,还望林施主与大家善自珍重。”
如今佟毓已经可以随意下床走动,林默的话,正巧让并行过来的佟毓和白惊寒听得一清二楚。
“佟毓,你爹他……”
爹这个字用在静心大师身上,佟毓其实是不愿意接受的。只是说话的是白惊寒,佟毓便舍不得朝她冷脸。
白惊寒看着佟毓,换了一种方式旁敲侧击:“静心大师为人慈悲和善,虽然与他相处的时间短,可他如今要走,我都有点舍不得呢……”
佟毓动了动嘴唇,沉默片刻:“……让他注意安全。”留下这句话,佟毓转身离去。
白惊寒笑:“死鸭子嘴硬。”她故意大声冲静心大师的方向喊:“大师,佟毓说让您路上注意安全。”
佟毓远去的身影一顿,回头瞪大双眼看向白惊寒。
看着自己喜欢的姑娘那狡黠的模样,佟毓终是不忍责怪,只好狠狠朝地上踹了一脚,以此发泄。
感受到远处林默和静心大师投来的目光,佟毓再也顾不得其他,迈开长腿,连走带跑,赶紧快步离开。
不远处,同样听到白惊寒的声音朝这边看来的李想容微微一笑,对身旁的柳扶风道:“我竟不知,佟毓居然还有这样一面。”
柳扶风勾了勾嘴角:“静心大师这一趟没有白来。”
……
荣妃凭借一杯花开富贵成功怀上龙子以后,越发谨小慎微。
她很清楚,镇国公府一日不倒,她的死对头惠妃就有一日能对自己和腹中的孩子下手。
而镇国公府一旦倒台,他们白家也难免兔死狐悲!
看着宫中一个又一个妃子想如法炮制,不惜花重金去外头买来容风茶,以期得到皇帝的垂怜,荣妃干脆弄了个佛堂,成日里念经诵佛,不问世事。
荣妃这一胎算是老来得子,皇帝虽然对白家心怀忌惮,但是人上了年纪以后,在子嗣之事上就格外珍惜,斟酌之后,还是决定留下这个孩子。
只是为了平衡前朝和后宫,他对荣妃的宠爱自然就跟着少了。
见荣妃如此知趣,皇帝倒是真心生出几分怜惜的意味来。
皇帝重视起来,皇后就算有千般万般不愿意,也得帮忙好好护住这个孩子!
荣妃的保胎安胎之路十分平稳。
珍嫔的蕙兰殿内,齐蒹葭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什么?您要我去买李想容那个小贱人的茶?!”
珍嫔眉眼一冷:“放肆!”
面对突如其来的冷气,齐蒹葭愣了愣:“姑姑我……”
珍嫔对自己的侄女儿有些不耐烦了,挥了挥手,让殿里的下人们都退下。
“你过来。”她朝齐蒹葭招了招手。
这样的庆嫔着实有些吓人,齐蒹葭迟疑片刻,终究是不敢违抗,凑了上去。
哪知一上来,就被庆嫔涂着丹寇的手握住下巴!
“姑姑!”
“你可知,你能有今天的地位,靠的是什么?”
“我,我是礼部侍郎的嫡女……”
“你以为,你爹是如何坐上礼部侍郎的位置?”
“是,是,全靠姑姑,姑姑深得盛宠,我爹自然能沾上姑姑的福气。”齐蒹葭吓得浑身哆嗦。
就连面对帝后,她都不曾如此过!
“哼!”庆嫔恨恨地将齐蒹葭甩出去。“你还知道齐家沾了本宫的光啊!本宫还以为你们已经不知道自己姓甚名甚了!”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齐蒹葭正在惊恐之中,猛地受力,根本来不及反抗,人就已经趴在地上了。而她的脸,则被庆嫔的手指甲划出一道红红的印子!
“姑姑,没,没有姑姑,就没有齐家,没有蒹葭的今天,姑姑的大恩大德,蒹葭一直都记在心里。”好看不吃眼前亏的道理,齐蒹葭还是懂的。
齐蒹葭捂着脸问:“姑姑适才说想要容风茶……容风的茶叶有很多种,不知姑姑想要的是哪一种?”
“每一种都要!尤其是有起死回生功效的花开富贵!”
“今儿本宫就给你好好张长记性,让你知道什么是尊卑有序,日后在本宫面前,收起你的大小姐脾气!”
“是,蒹葭谨记姑姑教诲。”
脸上破了相,齐蒹葭出来时,只好用帕子捂着。
“小姐,您这是怎么了?”她的丫鬟问。
终于离开庆嫔的势力范围,齐蒹葭松了一口气,吐出一句话来:“回去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