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祁的声音冷冰冰的,“对不住师姑,你不能去。”
“安祁,你知道顾则煦要做什么是不是?”石音偏头看着他,她身上的穴道都被安祁以一种极快的手法封印住,挣脱不得,而云楚璧他们都在专心致志对付那边厢快要疯魔的方知姌,全然顾不上自己。
“自然。”安祁的唇角浮现出一丝冰冷的笑容,神情像极了当初那个在平阅山上只尊她一人的冰冷少年,“师姑,方氏一族害人不浅。”
“世间何人想害人,你们总要听一听她的苦衷。”这一瞬间就好像是冰冷的水从天灵盖浇下来,无比凄凉又无比透彻,“顾则煦为什么逼她到如斯境地。”
“她这样下去,说不定会引来大乱,此时此刻武林各门各派齐聚于此,你真的希望把事情闹大吗?方知姌可以退位,可以让位,她想好好活着也有错吗?”石音不是对任何人都怜悯,但是对于方知姌,她内心自始至终有个声音,不想让她受伤。
好好活着,就这么难么?
安祁古怪的笑了下,“方氏一族害人的时候可没想这么多。”
石音忽然就不挣扎了,她定定看着安祁,这个少年,这个她亲手救回来的人,如今站在她面前恍若隔世,那么陌生,她怎么就忘了,安祁背负着严谷门的血脉,自然恨惨了方知姌。
“恨一个人有多累。”石音目光里都是怜悯,“我这一世重生到如今,本以为看惯了人情冷暖,没想到走得越高,越见彻骨寒凉,越寒凉,越让人连活下去的勇气都没有。”
安祁冷淡道,“任何人,都要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方知姌一把念晚剑怎么抵得过数十把兵刃齐齐相击,剑光飞舞,步履翩跹之间,就有无数把刀剑擦着她的腰身而过,再偏那么一个角度,就是一记穿透的重击。
“云楚璧,我当初帮过你。”方知姌双手架住沉凌剑,“你不至于感恩戴德,却连一条活路都不肯留给我?”
沉凌剑剑势一转,那剑身挡下念晚剑,云楚璧目光沉沉的,“方知姌,你现在在走火入魔的边缘,你若是还有些许理智,就停下来,咱们万事好商量。”
“好商量?”方知姌和顾则煦异口同声,一个带了一丝颤抖,一个带了一丝轻蔑,云楚璧皱眉看着背后执剑的男子,那人烈冉剑剑光狠厉,有愈来愈盛之势。
“方知姌勾结魔教,难不成你就忘了你家什么下场?”顾则煦招招紧逼,分明就是在迫使方知姌用内力,越用内力越危险,他故意的,明显是故意的,“让十方坞也常常自己种下苦果的滋味,怎么错了?”
石音眸色灭了灭,“我一直不懂,顾则煦怎么就这么恨方知姌?”
安祁冷冷一笑,“他不是恨,他只是不服气,更不服气这样一个人踩在他头上,他这个人,除了争强好胜一些,也没什么旁的,要知道,他可一直以当初比武大会第一名自傲着呢。”
“是么?”石音低低一笑,幸存剑抽出来的一瞬间让安祁愣住,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石音一剑劈晕。
她现在对这个武林充满了无奈与恨意,甚至有那么几分理解了为什么明晨会选择墨梵城,那里远离尘世纷扰,有着自己心爱的人,有着自己信任的人,哪怕背负骂名,关起门来不管不顾,也是一方风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