皎月明洁,空旷的峡谷中传来低声嘶吼,撼天响,鸟兽尽散。
男人循声望去,四周景象却徒然变换。
漆黑夜色中仅有一轮血月高悬,其下尸山血海,刚被砍下的人头滚落到他的脚边。
他凝神一看,那面容分明与他一模一样。
“嘶……!”
砰的一声,子夜无奈看向自己身后刚刚摔下来的“老人家”江逾白。
“您老这又是怎么了?”她上前把江逾白拽到了桌子边上,顺带把床铺又重新整理了一番。
“没什么。”江逾白理了理自己头上的“鸡窝”,颇为困倦地打了个哈欠,“做了个噩梦。”
子夜一听这可了不得,江逾白它老人家这怎么看都是活了至少千年的老王八,半夜随便做个梦还能把他吓得从床榻上摔下来?了不得啊了不得。
于是乎她调侃道,“什么梦能把你吓成这样?再说你都一把年纪了还做噩梦,别是做了个春梦吧!”
“边儿去,换你你也得怕。”
江逾白这会儿刚醒,被梦里那个沾血的头颅吓得没回过神来,不然他这会儿已经开始嘲讽回去了。
“到底是什么啊?能把你吓成这样?”
“人头,我的人头。”江逾白这会儿说起来都有种脖子发凉的感觉,“就横着一刀被人砍下来,特别真实!”他随手在脖子上比划一道,好让子夜明白他为何会被吓到。
然而……
“你?逗我玩呢?”子夜摸着下巴不知道该怎么说他才好,最后哭笑不得地道,“你第一次见血啊?我又不是第一天认识你,少给我装什么清新柔弱小白莲!”
江逾白也不是清清白白没见过血的圣人,不提他后来学医那段,即便是这之前他手上也染过不少人的血。别说一个人头,哪怕满地人头他估计都不会抖一下。
“头颅是被从脖颈处齐齐砍下的,平滑且没有瑕疵,普通刀剑很难做到这一点。”江逾白并不理会她的话,接着说道,“而且,没有血,就像是被什么东西横空斩断、由于速度太快血液来不及流出的一样。”
“被未知事物所斩下,嘶……是有点恐怖。”子夜想了想那个场景,又联想起自己所见过的那只凶兽,最终她得出结论,“未知果然恐怖。不过只是个梦而已,你不至于这么较真吧。”
“不仅是个梦。”江逾白深沉地说道,“太真实了,我甚至觉得那是我失忆前的画面。”
“在渡关山?”子夜也是一愣,“对,你是从渡关山回来的人。那地方邪门的很,据说只有死过一次的人才能进去,我猜你的情况差不多。”
“说起这个,你那只凶兽有思路了吗?”
“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