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弦月,稍微有些不妙。”
江逾白放下手中的酒壶,酒并不是个好东西,他平时并不喜欢。但他今日难得来了兴趣,于是便搬出藏于酒窖中几坛佳酿与人共饮。
“各位喝便是,不用在意我。”
他虽然如此说道,但又怎么可能不让人在意。柳如念站在他身后,看着下面那些人只觉得可怜,这些人全部都是受他逼迫而来。
柳如念以往从不知晓原来渡关山还有派别之分,直到江逾白以雷霆手段将渡关山彻底肃清。从准备到执行结束,江逾白只用了一个月的时间。
这家伙在渡关山中躲藏三年,最近却不知为何开始发展自己的势力,柳如念不禁要道一声他真奇怪。而且因他而产生的事端也是一大堆,比如那些原本站在云端的人们全部跌落泥潭,就是眼前这一群人。
他们在渡关山中作威作福十几年,如果没有江逾白的话,大概那种生活会持续到被后来人打死或者灵力耗尽为止。但江逾白本人就是个极大的变数。
柳如念发誓此前自己从未听到过风声,江逾白虽然只把她当个玩偶看待,召之即来挥之即去。可她自认算是江逾白的身边人,当然,江逾白也认可这一点,所以大小各种事情江逾白总会通知她一声。然而这次没有,这个决定就像是江逾白看月亮的时候忽然冒出来的想法,半点儿先兆都没有。
江逾白经常在看月亮的时候产生突发奇想。
今天这些人恐怕是别想活着离开,柳如念忽然幸灾乐祸地想到。
“念念,还不快给客人把酒满上?”
江逾白冷淡的声线传来,柳如念不得不提起一旁的酒壶走下去。她不喜欢应付这群人,尽管大部分时间她都能装出副活泼烂漫的样子,但这并不意味着她喜欢这样。江逾白对她呼来喝去的,像是使唤个小丫鬟一样,这让她尤为不爽。
“逾白,酒不够了。”她娇滴滴地说道,声音能让下面一半的人骨头都酥掉,却唯独打不动江逾白的心。
江逾白垂眸看她一眼,“酒不够就去拿。我刚才还看见各位的珍藏不少,这才多会儿功夫,怎么可能拿光呢?念念,这种事情不需要我来教你吧。”
“是。”柳如念咬咬牙,这男人不是木头,而是没有感情的疯子。
江逾白看向她离去的目光中多了几丝意味不明,心下厌恶又增几分。如果不是因为有约定在先,他恐怕现在就已经把柳如念丢弃三百次,这种蠢女人到底是怎么活到了现在?
他的双眼扫视过场下所有战战兢兢的人们,嗤笑一声,甩袖将面前的酒盏打翻。
“不详。”
霎时间透明酒液与血色混杂成一物,共同弥漫在令人沉醉的甘甜味道中。他舔去唇上残留的铁锈味,如紫水晶般的眼眸中充满了失望。
“果真是喝酒误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