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长安很快睡着了,顾砚白把房间温度稍微降低了一点,出去接了个电话。
对林长安动手的那几个人被揪出来了,是雇佣兵,身份严密,是线下交易,所以攻破信息网也找不到个人信息,交易地点在地下酒场,一女的,来送人头。
那女的是唐家人,嫡女,唐初意,因为林长安的出现挡了她的名气,所以因妒生恨,找人来剁了林长安的手,只可惜她没脑子,即使找来那么几个精英军团,五无济于事,五百万定金,就这么打水漂了。
“剁了她两只手,喂狗。”语气很低,阴冷的让人不寒而栗。
电话结束,顾砚白正要回屋时,门是开车的,露出一张精致苍白的脸,她的头发散着,蓬松又乱,是刚才躺下的时候在被窝里搅乱的,眼睛潮红,情绪不高。
她都,听到了。
“瑾里,你能不能,尽量不要私底下动手?”她怕报应,更怕报应降临在他身上,可她不确定他听不听,用了尽量这个词。
“你能不能,不要私下报复别人,交给警察处理不好吗?”
“深深,你是在担心我?”
“不,我只是不想你死在别人手里脏了别人的手。”
她的脾气又冷又硬,恰恰激怒了他,那一晚,他发了狂的放纵,要她变得跟他一样堕落深渊,沉浸于无尽的黑暗之中。就像此刻,他明明知道自己脏,却还是自私的想拉她下水。
那是在之前,顾砚白很后悔,当初如此残暴的对待她,这一次,他会好好听她的,不乱杀人,不乱发脾气。
顾砚白说好,就着电话回拨过去,“断一只手就行。”
“……”行吧,这也算妥协了。
“深深,可以吗?”
“嗯。”她点头,胃不舒服,刚才吐了一会,这会肚子脑袋都是空的,“瑾里,我饿了。”
“我去做饭,乖。”
“嗯。”
顾砚白不放心她一个人独处,进屋找了件厚外套裹上,抱她下楼。
下去之后,她又吐了,恶心不止,整个人虚脱在洗手池。
顾砚白轻轻拍她后背,顺气,心疼不已,“深深,我们不要了好不好?”
生孩子太煎熬了,前期的孕吐到后期的行动不便再到瓜熟蒂落临盆,每一个过程都在折磨她,他学医的,虽没见过生孩子的画面,但每每经过他都能听到一些杂七杂八的声音,分娩之痛没那么容易熬过去。
“没事的,这很正常,其他人怀孕也这样,撑一两个月就好了。”林长安握着他的手,安静的说,“其实你生日那次,是我扎破了,那个……”
她想要孩子,而他每次都避而不谈,转移话题,显然是不太想要,所以只好出此下策。
顾砚白沉着脸,没说话。
“生气了?”她动手戳他的脸,细皮嫩肉的,戳哪红哪。
“深深,你别跟我说话,我怕伤着你。”他松开手,去把面条夹起来端桌上,拿了勺子和筷子,示意她到这来。
“瑾里,你不喜欢孩子?”
“没有不喜欢。”
“你在纠结什么?”
“没什么。”
他不想说,她也问不出来。林长安拿起筷子吃面条,吃着吃着红了眼,她推开了面条,双手撑着额头,捂着眼睛缓缓前倾,声音微哑,“你现在很讨厌我对吧?对不起,我回不到你曾经可能还有喜欢的样子了,我的手,再也拿不起手术刀和大提琴了。”
原来,她都听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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