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真的要死了……
迷迷湖湖中,一个人影从天而降,穿过屋顶,落到了众人身旁。
他低吼一声,将燃烧着的半截房梁连带祭桌举起,扔到一边,扶起迎春道:“我来晚了。”
迎春勉强睁开眼睛,看到那熟悉的面孔,心道自己这次应该是真的已经死了,不然怎么会看到死的弟弟?
她随即又晕了过去。
鲁智深见迎春之外,地上还倒着四五个丫鬟,如果自己不能将她们一次全部带出去,剩下的人只怕会烧死在地上。
他向周围看了一眼,随即扯下条还没烧着的布幔,将几个丫头卷起,练带因此迎春一起扛在肩上,冲出门去。
他冲到墙边,轻轻一跃,便跳上墙头,开始疾奔起来,不出片刻,就已经冲出了孙府。
他叫来救火的兵士照顾几人,便随即返身冲入火场。
孙家的大火,持续了了大半天,才被扑灭。
确切地说,是烧得没有东西了,火焰才自己熄灭。
这麻油虽然不是禁物,如今看孙府烧成这样子,怕是至少有数千斤之多,并不容易搞到。
而且事后清点,来宾死伤极其惨重,军中有十几位将领死在火场之中,比当初洛阳之战还要惨重。
奇怪的是,烧死的将领,都是摇摆不定的中间派。
和孙绍祖划清界限的将领固然没来,义忠亲王的亲信,却也没到。
其他宾客也有近百人伤亡,贾赦和邢夫人因为动身晚了,才免于一劫。
此事一出,玉京朝野震动,大家都嗅到了不寻常的气息。
迎春再次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一个破败的屋子里面,屋子外面,是个小院。
而头顶上,是高高的城墙,有兵士不断在上面巡逻,警惕的看着下方。
她疑惑这是到了那里,很快有人进来,开始讯问她,她才明白,自己现在所处的地方,就是曾经关押过她弟弟贾宝玉的诏狱。
然后就是无止境的连番审问。
日子一天天过去,迎春把能说的都说出来了,但是前来审问的公公们,只是沉默着做着笔录,然后离去。
玉京城里,内卫司某处接头地点,鲁智深一脸不善地看着小汪公公,怒道:“你说什么?”
小汪公公苦笑道:“鲁侯啊,你和我说也没用啊。”
“这事情闹得这般大,皇上总要给天下个交代吧?
鲁智深更加愤怒:“火是我姐放的,还是她杀了人?”
“为什么关到现在还不放人?”
小汪公公叹道:“孙绍祖跑了,孙家就剩她一个了,你说不找她找谁?”
孙绍祖这次离开时做得非常绝,将家里丫鬟婆子尽数杀死,竟是没留一个活口。
鲁智深心道这劲头要是拿出一半来对付北莽,孙绍祖早就升职了。
可惜他的这份狠厉,只是挥刀向更弱者,就像前世梁山某些人一样。
也许孙绍祖这种人,才是世上最普遍的众生相吧。
然而现在更麻烦的,是迎春的事情。
鲁智深怒道:“我姐根本没拜过堂,怎么就是孙家的人了?”
“而且她对这事情毫不知情,怎么能把杀人之罪推到她的身上?”
小汪公公叹气道:“鲁侯啊,你也知道,轿子进门,就是孙家的人了。”
“而且前日章公公还特地去找过荣府大房,那贾赦姥爷说了,她女儿已经嫁出去了,就和荣府没有关系了。”
“她父母都如此急着撇清关系,我们查桉的,也只能照实办理。”
鲁智深气得差点把脚下地砖踩碎,大房那边是怕牵连到自己,才如此绝情地和迎春划清关系。
如此父母!
然而鲁智深却不能让迎春就那么呆在诏狱一辈子,这还算轻的,差些的是流放,更坏的,有可能是斩首。
她现在已经是孙家犯妇,无法撇清关系。
但鲁智深于情于理,都不会放着迎春去死,且不说贾琏找过他好几次,说愿意想尽一切办法,救迎春一条命。
贾琏算是荣府男丁中,还算有点人味的,而且即使贾琏不说,鲁智深也不会看着迎春去死。
想到这里,他出声道:“既然如此,我废话就不多说了。”
“回去让章公公禀报皇上,需要我做什么,才能饶我姐一命。”
这是最直白的利益交换,也只有这样,才能让皇上松口。
不是没个人都有底气如鲁智深这般说话,是因为他有自信。
他还有很多能被利用的价值。
小汪公公叹了口气,起身道:“我明白了。”
他临出门时候,问道:“鲁侯早就和荣府划清关系,那迎春小姐应该也和鲁侯无干了,为什么不惜得罪皇上也要救她?”
鲁智深沉声道:“因为我想救。”
“将来你要有难,我也会如此做。”
小汪公公一怔,随即转过头去,“承蒙鲁侯青眼,你的话我一定带到。”
说完他出门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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