证人不是别人,是纳尔之弟纳什,也是护卫亲军的一员。他深吸一口气,勉强稳住颤抖的身体,荣华富贵和锦绣前程就靠今日一搏。来此之前,乌须已经派人将可能出现的种种场景一一讲明,并交待了应对之策。纳什全部记了下来,他昨晚甚至没有睡觉。为了乌须许诺的亲军统领一职,纳什堵上了全部。
”你叫什么?与纳尔是什么关系?又怎么发现纳尔出入左贤王营帐的?一五一十,全部说出来。“
”我叫纳什,纳尔是我的兄长。那天我发现他的行为很反常,呆呆地坐着,不言不语。我问他发生了什么,他什么也不肯说。后来,他去见了左贤王,足足有一个时辰才出来。我躲在一边,全部看在眼里。第二天,大单于遇刺的消息传开,我第一反应就是与纳尔有关。他没有回家,肯定心中有鬼。“
纳什一边回答乌须的询问,一边偷偷望了丘林一眼,身子微微往相反的方向移动了一点。看着纳什的精彩表演,同在帐中的呼延平几乎笑出声来。能把子虚乌有的事情说得活灵活现,纳什堪比天下最厉害的戏剧大师,尤其是最后的一挪步,宛如神来之笔。如果不是呼延平深知内情,说不定也会被纳什所迷惑。
果然,很多人相信了纳什的话,他们看向丘林的眼神不再有昔日的敬畏,代之以仇恨和鄙视。人们往往不会去辨别事情的真伪,他们只会被只言片语引入歧途。凡事最怕一个反问,此刻就连丘林的亲信部下都在脑海中问自己:“如果是真的呢?如果左贤王真是谋杀大单于的凶手呢?”
”左贤王,你还有何话说?“
”我无言可说。“
”那你承认是你策划了这一切,用残忍的手段杀害了大单于吗?“
”我没有做过,我也不会承认。“
”诸位,我提议将左贤王暂时囚禁起来,待查清之后再行处置。谁赞成?谁反对?“
一大半人举起手,包括一些原本站在丘林一边的人。丘林望向大王子巴尔,巴尔低着头不知在想些什么,完全没有为丘林出言分辨的意图。相比较而言,二王子确实更适合继承大单于之位,巴尔如同一个还未长大的孩子。丘林之所以支持大王子不过是因为看不惯二王子的残暴不仁,再加上与乌须的种种矛盾。丘林心灰意冷,不愿多费口舌与乌须争论,径直起身出了大帐。没人敢拦在丘林面前,囚禁之议不过是个笑话。
乌须有那么一瞬间想要下令自己的部属将丘林拿下,就地斩杀,但想到丘林麾下驻扎在东部草原的百战之师,又强行压制住这个念头。大单于宠信丘林,将最精锐的匈奴骑兵都交给他统领,那是一股让任何人都不敢轻举妄动的力量。
丘林的离去预示着王座之争的结束,一方没有应战,一方轻松取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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