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太阳从海平面微微冒头时,南风彧只觉得头一沉,整个人瘫在了船边。
等他再醒来时,已经是下午,身上的潜水服也已经换了。
南风其坐在床旁边的沙发,一脸沉重,若有所思,袁雅琴则坐在床边拉着南风彧的手,眼眶通红。
“儿子,你醒了!”,袁雅琴有些激动。
南风彧看了看四周,该死的慕容子书!他蹭的一下坐了起来下床,要走出门去。对屋里的老两口视若无睹。
“她的车已经找到,吊上来了。。”,南风其在他身后缓缓开口,慕容子书他们费了好长时间,派足了人手。
袁雅琴的脸色也更加难看了,他们怎么也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
南风彧的身子僵住了,拳头一点点收紧。车找到了。。人呢?他的疑问卡在了喉咙,心脏极速跳跃。
“人还没找到,或许。。。。。。”,南风其神色犯难,将后面的猜测吞回肚里,他知道林兮乔对自家儿子意味着什么。
“她一定还活着。”,南风彧咬着牙坚定地说,然后头也不回地出了门。
南风其和袁雅琴苦涩地相视。
南风彧又赶来了那片海滩,海上好几艘船,穿着潜水服的人上来又下去,慕容子书远远地就看到了他,穿着家居装,就着一双拖鞋,头发明显没有打理,有些凌乱,满脸都是焦虑不安。
“彧少,我。。。”,慕容子书想要解释今早把他弄晕的事,彧少那股奋不顾身就要找到底的劲儿,如果不及时制止,搞不好会出人命,于是他就自作主张,给他打了一针镇定剂。
没有给他说话的机会,南风彧急急地扫了扫路面不耐烦地问道,
“车在哪里?!”
“车在拖车上,正准备要拖回去的。”,慕容子书指了指另一边的岸上,他一点也不敢提人的事。
南风彧迅速踏出脚步,要回到岸上,全然不顾鞋里的沙子是有多么磕脚,甚至一个踉跄,差点整个人扑倒,亏的慕容子书及时拉住了他。
终于来到车旁,南风彧把手搭在了车上,没错,这是林兮乔的高尔夫,竟然真的是她的车!
他顿时觉得眼睛干涩,呼吸不畅,心被狂掐地难受。
“这是车上的东西。”,慕容子书从拖车司机手里接过一个箱子,然后把箱子放在南风彧面前的架子上。
南风彧背光下的绝美脸庞阴郁煞白,眼里是无边无际的死灰,他手握成拳缓缓地提起,又缓缓地舒展,一点点地翻着箱子里的东西,湿漉漉地文件,小票,已经粘成一坨,还有几包零食,一个挂件,一个抱枕。。。。
没有其他更多的东西了,没有。。。。
南风彧捏紧箱子,箱子的一角即刻变形,同时一滴泪落了下来。
看彧少失魂落魄的样子,慕容子书大气不敢出,神情也万分悲痛,哽咽着说,
“搜救人员还在全力寻找。“,他依旧丝毫不敢提夫人,提兮乔小姐,都已经一整天了,还没找到恐怕凶多吉少,彧少心里一定比谁都明白,只是不敢承认。
南风彧就这样一动不动地站在岸边,两眼无神地看着远处的海面,任凭海风吹拂,魂早已飘的不知所踪。
痛到极致,肉体早已麻木,随它如何。
“晚上吧,我亲自做水煮鱼。“
这是林兮乔跟他说过的最后一句话,她笑地是这么舒心,却是永远的定格。
落日的最后一道余晖恋恋不舍地钻进了海平面,夜幕又降临了,海风也越吹越猛,岸边的棕榈发出警告的沙沙声。
慕容子书顶着风拿着一件风衣披在了南风彧的肩上,这会彧少恐怕是脚底生根,就算拖也未必拖的动了,他要想想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