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曹延之前，瓦力真的很恨他，恨他能够这么狠心，出兵攻打家族。
但当见到曹延后，瓦力的恨，突然间没有那么强烈了。
尤其看到被子上沾染的血迹时，瓦力竟然有些理解曹延雷霆震怒的原因。
但在城中大肆屠杀这点，瓦力是万万原谅不了的。
故而，哪怕高升踢伤了他，他也不愿意向曹延低头。
曹延挥手示意高升不要伤害瓦力，然后让众人退出去，只留下莎娃在此陪同。
“我原以为，顶罪的会是居乐，没想到是你。”
曹延搭着莎娃的肩膀，缓缓坐起身来，继续说道：“普利斯老眼昏花了吗？连这点事都看不清楚，竟然让你来顶罪。”
听了曹延的话，瓦力知道瞒不过，索性坦言道：“是我自己要来的，与别人无关。”
倔强地抬起头直视曹延，他咬着牙豁了出去：“我人已经来人，要杀要剐随你便。只是在死前，我想提醒你一点，忘恩负义的人，往往都没有好下场。”
“哼哼！”
曹延一声冷笑，把身边的莎娃吓得抖了抖。
瓦力是抱定死志，但她却不忍失去弟弟。
她弄不清楚曹延心里怎么打算，只能担惊受怕地看着两人，满是汗水的手心紧紧捏着拳头。
怀里人儿的颤抖怎么瞒得了曹延。
他暗暗叹了口气，放下了心里最后一丝对此事的介怀。
“给他松绑。”曹延抬起手，让莎娃能够自由活动。
莎娃闻言眼神一亮，担忧的神色被喜悦取代。
好似生怕曹延后悔，她一下从床上弹起，跑上前解开绳索。
“坐过来。”曹延拍拍床边，示意瓦力过来说话，“如果当初罗纳家族由你继承，今天就会少很多不必要的事。”
见瓦力要出言反驳，曹延抬手示意他安静，然后继续道：“你有他们三个都没有的坚韧，虽然能力差了一点，却能够保持家族的精气神不灭。”
瓦力听完，没想明白曹延的意思，便直言道：“你到底想说什么？”
见瓦力语气不善，莎娃在一旁看着心急如焚，生怕他激怒曹延，换来一刀两断。
轻笑一声，曹延对莎娃挥了挥手，示意她不用担心，再对瓦力道：“你说说，我为什么要下令屠杀。”
“哼！不过是报仇罢了，有什么可说的！”
“哈哈……咳咳！”曹延闻言大笑，却不料牵动伤势。
他咳了两声才缓缓道：“光为了报仇的话，我让人宰了史密斯就是，何必这么大费周章？”
瓦力越听越糊涂，越是弄不明白曹延的心思。
可是心里有气，又不愿低头请教，只能干瞪着曹延，一副说不说随你的模样。
“居乐太过软弱，控制不住领地里的富商乡绅。”曹延不做计较，反而耐心解释道：“人心思异，终有一天会危及居乐的性命。刺杀我的行动就是最好的例子。”
“我大开杀戒，扫除异端，就是为了不使有一天，你、莎娃、欧文三人流着泪给居乐办丧礼，你懂吗？”
有意不提史密斯名字，让瓦力陷入深深的沉默。
现状就如曹延说的一样。居乐的软弱，已经到了失去对领地控制的地步。
这一番杀戮，势必会让剩下的人珍惜自己的项上人头，恪守领民的本分。
曹延使用的，是瓦力过往所不理解的方法。
此刻一经说明，便对他内心固有的意识，造成巨大的冲击。
但他无可否认，曹延说的，是对的。
瓦力很苦恼，他不知道如今该怎么处理对曹延的情感。
隔阂一但生成，那是那么容易释怀的。
曹延一直在观察瓦力面部表情的变化，对他心里所想也大概了然。
“别的不说。我现在给你两个选择。”曹延伸出两根手指头，继续道：“一，跟随鲍乐学习治理领地。二，接替羊蹄镇守备官。你选哪一个？”
闻言，瓦力脸上满是惊慌之色，忍不住跨前一步道：“我就不能留在家族吗？”
“不能！”
短暂的沉默后，曹延见瓦力神情痛苦，自然明白他是害怕离开后，家族状况越加不堪。
“既然要顶罪，就别有讨价还价的想法。至于罗纳家族，我不会眼看它衰亡，这是我欠居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