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线从高处狭小的观察洞里投射出来,空气中满是腐朽、浑浊的气息。
借着光线,他看清牢笼里的情况。如果修为没被废除只是令人吃惊,那么牢笼里的另一位“狱友”已经让他感到震惊了。
“你……”
他看向对面墙壁,那里高挂着个衣衫褴褛、浑身污垢者,通过体型勉强可以判断出是个女子。她满身伤痕,露出出来的圆润、修长双腿上,不断有血水流落。
地冥宗驻点负责人皱着眉头,沉声问道,“你是什么人?”
墙壁上的那人,脑袋微微动了下。
透过散乱的长发,隐约可以看到她正在打量这位地冥宗驻点负责人,只是她仅这样静静地看着,并不说话。
“这是什么地方?你为什么会被关在这里?”地冥宗驻点负责人又问。
“呵。”女子声音格外沙哑,好似锉刀摩擦砂纸时发出的声音,“都已经自身难保了,还关心那么多。”
“那女人只是将我锁在这里,没有废掉我的修为,多半是她有事相求。若是有事相求,自然有商量的余地。”地冥宗驻点负责人神情淡然。
“有事相求?”女子冷笑,“我被关进来不过三个月,你已经是我碰见的第七个狱友了,要不要猜猜看,那些人现在怎么样了?”
那还用猜?
自然是都死掉了。
地冥宗驻点负责人心头腹诽的同时也是皱起眉头,有些不相信她的话。
毕竟能被关在同一间牢房,纵使情况有所不同,但也不会相差许多。不可能一边连着死掉六个,另一边只是被高挂在墙上,这太不符合常理。
女子嗤笑起来,这当然不合理,因为她说的这些本就是在骗他。
早在这人尚未清醒时,洛轻依便是先将自己装扮成这幅鬼样子,再把自己挂在墙上。有几分玩耍的心,同时也是为了套他的话。
相处同一牢笼,彼此间的戒备心自然会少许多。
随口几句,洛轻依便知晓此人名姓与修为境界。当然,这些都是无关紧要的事情,再深些的事情就很难问出了。
“我已经说过我的情况了,现在是不是该你了?”齐刚问道。
洛轻依咳了两声,将提前藏在舌下的血包咬碎,瞬间血水狂飙。
她状若癫狂地笑起来,“我?你问我怎么回事?还不是因为我拒绝了镜鸳楼那个疯女人的示爱,才被她关押在这里,折磨成这般模样!”
“镜鸳楼?我怎从未听说过?”齐刚皱着眉头,大脑疯狂转动,却没有寻找到任何相关的记忆。
『你当然没有听说过了。』
『因为是本姑娘刚刚编出来的!』
洛轻依心底暗笑,表面上却是不动声色,漠然道,“那红楼教坊你总该听说过吧?”
“红楼教坊!”
齐刚稍显吃惊,但很快又像是想明白那般,露出原来如此的神情,“原来将我捉到这里那位红衣女子,是红楼教坊的前辈,难怪我在她面前毫无还手之力。”
“不过,你刚才说的那个镜鸳楼又是怎么回事?与红楼教坊什么关系?”
“红楼教坊是红楼教坊,镜鸳楼是镜鸳楼,两者之间没有任何关系。唯一有关联的就是捉你进来的那人,她曾在红楼教坊中担任过职位。”
洛轻依没再多提镜鸳楼的事情,毕竟是自己随口编的东西,言多必失。
她开始描述起齐刚那边的前五任狱友情况,比如谁谁谁是被榨干最后一滴精元而死,谁谁又是被折磨到全身骨头都被粉化,最后在痛苦中哀嚎了三天三夜才被结束性命。
那些人死法不同,但是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格外的惨。
饶是齐刚这种在地冥宗担任驻点负责人、见惯无数悲惨血腥画面者,依旧感觉头皮发麻,全身都起鸡皮疙瘩。
毕竟看别人惨,和知晓自己将要变得很惨,这根本就是两种事情。
“你怎会知晓这般清楚?”齐刚问。
除非亲眼所见、亲手所为,否则不应该记得那么多无关紧要的小细节。
洛轻依冷笑道,“你觉得我这副模样还能亲眼看到不成?当然是那个女人折磨完人过后,慢慢讲给我听的!”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她想借此摧残削弱我的意志,可横竖不过是一死,这有什么好怕的。怎么?你怕了?”
“我……我当然也没怕!”
齐刚内心有些许动摇,他不知这莫名女子说的话是真是假,但内心不安的种子已经生根发芽。
洛轻依呵呵地笑,“不怕就好,她才跟我说过自己最喜欢折磨那种嘴巴骨头特别硬的家伙,或许你真的能多活几天也说不定呢。”
此话刚说完,齐刚脸色更差了。
洛轻依继续吓唬他,“对了,在你前面那个家伙,听他说是将那个女人豢养的邪灵养得沉睡不醒了,最终是被抽肉抽死掉的,死状很是凄惨。”
生怕齐刚听不明白抽肉是怎回事,她还细心解释起来:在保证皮肤整体完好的情况下,慢慢抽掉受刑者体内的血肉。
抽肉通常会维持七天以上的时间,受刑者先是不断挣扎,然后变成无力挣扎,只能就是躺在痛苦的海洋里,麻木地看着一切,直到被人终止性命。
原本齐刚都想要洛轻依闭嘴,可听见她提及邪灵的事情,瞬间换了态度。
他问道,“你的意思是那人被折磨至死,仅是因为一只邪灵的沉睡?”
“不错。不过你也别指望这种事情能够为自己换来一条生路。”洛轻依讥笑道,“听那个女人说,她甚至捉了个地冥宗的外门弟子过来拷问,依旧没有医治的办法。”
齐刚没有说话,但心底却是嬉笑不断:就外门弟子那等身份与地位,当然不知道邪灵沉睡的原因!
他正想继续询问些细节处,远处忽然传来脚步声。
“她来了。”洛轻依淡淡道。
齐刚深吸一口气,转头盯向栅栏方向。很快,红蝉仙子出现在那里,他赶忙道,“我有办法让那只邪……”
砰——
沉闷的声音在地牢中回荡。
齐刚两手捂着肚子,在地上滚来滚去。他完全没想到的是,那女子根本就不打算沟通,上来就开始打他。
凭什么只打我啊!
墙上不是还挂着一个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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