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0章 狱土旧地起变故
立足在大离神都抬首望天,透过那处黑色缺口,可以直接看到乱流肆虐、黑暗永恒的虚空。
距离这处缺口无尽远的虚空深处,横陈着一尊数十丈大小的四足方鼎,古韵悠长。
鼎身似乎是由青铜打造而成,通体呈青绿色,四足缀以万字符,鼎身四面刻画有山川河流、龙凤百兽,上方压着口山形鼎盖,下方是异火熊熊。
此鼎坐落在此,四方皆被镇压,虚空乱流不得近、流星火雨也须避。
“十日了。”
“是啊,过去十日了,已经见不得挣扎,应当是被完全炼化。”
平静的虚空,忽然有声音传来。
随着声音响起,原本无人的虚空无端多出几道身影。实际上,他们始终站在那里,只是不主动发出声音时,无人可以察觉到他们的存在罢了。
他们静静立在虚空中,光影落在身上却出现扭曲,显得身影极其模糊。
不过,有道身影却与旁人不同,他不仅身影轮廓清晰可见,连同脸庞、容貌也是能够清楚辨别,正是身居楚阳王府少有走动的楚阳王——杨玄。
既然杨玄出现在这里,那么另外那些人的身份也能大抵推断出来,就算不是其余七位王侯、至少也得是大离朝野上的某位掌权大将军。
哐哐哐——
平静了十日的古鼎忽然传来剧烈的震颤,鼎盖不断晃动,似乎有什么东西要从里面挣脱出来。
杨玄等人神情淡然,眼中丝毫没有担心。
“应该是最后挣扎了。”有人开口。
“嗯。”不知是谁接口,随后虚空又沉默起来。
虚空之中不见天日,连同头顶的星空都是永恒不变,在这里时间都没了存在的意义。
不知过去多久,古鼎不再晃动,唯有底部火光摇曳。
“开鼎!”
随着声音落下,那些身影纷纷动起来,如长钉分散在古鼎四周,分明是防止鼎中生灵尚未死去的可能。
十数天前,大离神都上空无端出现虚空缺口,众王侯、神将几乎在半刻钟内齐聚于此,随后发现了打碎这处空间的罪魁祸首。对方披头散发、衣着褴褛不堪,自称来自金宇星系,意外漂泊到了这里,并非有意打碎这处空间,只是想寻处落脚点歇息。
不过,楚阳王他们根本不听那人解释,直接将他围困,奈何对方境界比他们都高,不可力敌,最终只有催动这尊巨鼎将他收入其中、炼化至今。
吱——
鼎口缓缓打开。
顺着鼎口处的狭小缝隙,只能看到黑黢黢的一片,比虚空还要黑暗。
开鼎那人心底暗自松了口气,当即猛地抬手,将厚重如山的鼎盖整个端了起来。
忽然,有金光从鼎中飞出。
谁能想到,那人被这尊古鼎生生炼化十日,居然还没有死去。
“动手!”
楚阳王等人早有准备。
金光甫一出现,便被众人齐力打了回去,再度跌回鼎中黑暗,眼看鼎盖又要盖下来,那人真的急了——他能苟延残喘到今日已经实属侥幸,若是再被镇压进去,恐怕他再也没有重见天日的可能了。
“尔等荒蛮!”
“吾乃皇族血脉!”
“倘若吾身死此地,自然会有人来为吾洗血冤愤,届时尔等皆要陪葬!”
他愤而怒吼,不断挣扎想要从中挣脱出来。可惜接连十日不间断的炼化已经令他虚弱到极致,根本无从脱困。
此时,他心生绝望,再也不想着能够逃离。
“不好!”
楚阳王突然察觉到什么,抽身向后退去。
其余人也不慢他多少,眨眼时间皆远离那尊古鼎。甚至刚才打开古鼎的那人也是随便将那鼎盖丢出,三两步追上楚阳王,逃到最远。
“啊!!!”
“我好恨!!!”
鼎中绽开无量金光,好像大日坠落在此,他已将自身寿元、命数祭出,尽数转化为此刻战力,瞬间从古鼎中跳脱出来。
那人悬在古鼎上空,环顾四周,想在死前换上几人,可凡是他目光所及之处,那些人逃得比老鼠都快。
“尔等荒蛮!”
“可敢与吾一战!”
他纵声怒吼,可楚阳王等人根本不作理会,反而是越飞越远,生怕被他纠缠上。
“好好好!”
他气到全身发抖,却是毫无办法。
刚挣脱古鼎束缚的那刻是他的最强状态,随后他的战力将会不断跌落,最终化作烟云消散。
现在他心中有无限不甘,可祭化过程是不可逆的,现在他除了死亡,已经别无他选。
忽然,他目光停留在远处。
透过无尽虚空、透过空间屏障,他视线直直落在天关小石峰那里。确切的说,应该是落在曾经狱土出现过的那片区域。
“没想到这里竟然……”
他脸上露出莫名神情,随即狂笑几声,阴测测道,“既然如此,那边陪吾共赴黄泉吧!”
说完他抬起手指,隔空朝小石峰那里点了过去。
随着金灿灿的指光飞向远方,那人身影快速消散,就此消失不见,仿佛刚才那一指消耗掉他的“存在”。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他死了。”
已经退远的那些人,重新汇聚。
楚阳王凝眉看着那人消失时所立身的虚空,漠然道,“他激化了狱土残留下来的气息。”
“总好过他对神都出手。”
有人站出来,语气更加平淡。
众人确认那人当真死掉,便没再过多讨论什么,转身各自离去。
……
当——
当——
矿脉深处,有人还在挥动矿镐,费力地挖掘矿石。
他们要不是重刑犯、要不是顾云飞抓来的那些人,总之都是些死了不仅没人惋惜反而只会拍手叫好的人。
“再挖十担。”
“就能歇息。”
“再挖十但!”
“就能歇息!”
有人喊着号子,试图将嵌在石壁上的原矿敲下来,可惜那枚原矿石嵌合的很深,他已经在这里浪费不少时间,却没有丝毫收获。
“我就不信邪了!”
他朝着手掌间吐了口唾沫,然后双手来回搓了搓,再度抓起矿镐朝山壁狠狠砸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