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走吧,我要睡下了。”
阮肖钰又唤了她几声,茯苓却不愿做出任何回应。屋内传来伸展被子的沙沙声,阮肖钰听见茯苓已经躺下了,这才不情不愿地离开了。
他走到前院,右手狠狠锤在柱子上,四道血柱流了下来。他望着眼前曾经的如意花海,如今已经没有如意花开,土里已经开始冒出杂草来。他的心里涌起一股恨意,可如今的他却无能为力,为今之计,他只能尽快让自己强大起来。
翌日一早,洛羽奉天帝旨意来为阮肖钰疗伤,二人又单独进了屋子。洛羽原本很是兴奋,可今日阮肖钰的脸实在是冷得可怕,见他的第一眼洛羽愣是吓得没敢说话。
“公主快些为我疗伤。”
整整一上午,阮肖钰只同她说了八个字。以前她还会和他东拉西扯一番,他偶尔也会回她几句,可是今日他却是对她视而不见。洛羽也是个聪明人,知道今日阮肖钰心情不佳,没再多言,安安静静地为他疗伤。
夏河桀近来闲着无事,又寻思去找茯苓麻烦,特意去她房前溜达,谁知竟瞧见她在收拾包袱,心想:这是要去哪?
“你这是要去哪啊?一大早就收拾包袱!”夏河桀阴阳怪调地问道。
茯苓一听他这动静就知道他没安好心。昨日她对阮肖钰说了那些话,让他觉得她要走,做戏做全套,这才一大早的收拾包袱。谁知竟被夏河桀瞧见了,想来自她来天宫以后他没少找自己麻烦,于是心生一计。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这天宫容不得我,我收拾收拾包袱,准备离开了。”
夏河桀以为自己听错了,这家伙平日里和自己都斗得不可开交,跟阿钰亲密得很,如今怎么可能这么轻易就决定离开?他纠结得眉毛都拧到一块了。
“你就这么走了,舍得阿钰?”
“舍不得又能如何,天帝不希望我和他在一起,我能有什么办法?你不会把这事告诉阿钰吧?”
“我怎么可能告诉他让他把你留下来,我巴不得你离开呢!”
“那就好,那就好。”
夏河桀见她听自己这样说反倒放心了,心里却突然没了底。他坚决不相信她会这么轻易离开,还把天帝给扯进来,实在想不通她这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茯苓问夏河桀从哪里走此才能不被阮肖钰发现,夏河桀说他屋子东面有个隐秘的门,他平时出去的时候会从那走,除了他没人知道。茯苓让他带自己过去,夏河桀犹豫了一番,想着再也见不着她便答应下来,带她去了。
给茯苓指了指位置,示意她自己出去,茯苓便出了寒锋殿,往宣武殿方向去。
洛羽走后,阮肖钰来茯苓房间寻她,却见到!打包过的痕迹,她的一些用品也不见了。阮肖钰心一荒,立刻问宫人有没有见到茯苓,所有人都说没有。
阮肖钰焦急万分的时候,却见一个年迈的宫人前来告知,他早上看见茯苓背着个包袱和夏河桀往他屋子的方向去了。阮肖钰猜测估计是夏河桀让茯苓从他私开的门走了。夏河桀一直以为他不知道有那个门的存在,但他观察力惊人,发现过几次夏河桀不寻常的消失和出现,便知道了那个门。
一股怒意袭来,他努力压制住,想来茯苓应该会去天帝那,他立即往宣武殿的方向赶去。
原以为茯苓或许已经被天帝送下人间了,阮肖钰还在考虑如何让天帝同意把茯苓送回来,谁知半路上竟然撞见一群侍卫把茯苓给送了回来。
茯苓的眼睛又红又肿,走起路来也轻飘飘的,随时要倒的样子。见到阮肖钰的那一刻,她眼里闪着泪,朝他跑过去一把抱住了他说:“阿钰我不走了,不走了。”
一切都是她算计好的,天帝根本没有要让她走,他之所以会对阮肖钰那么说无非是因为阮肖钰不会怀疑她,即便阮肖钰去寻天帝,也断然不会问起为何要让茯苓走,因为天帝迟早会让她离开他,只不过是时间问题。
天帝那边,她刚刚说自己知道和阮肖钰身份有别,所以决定离开。只不过在阮肖钰伤好之前天帝是不会让她走的,否则阮肖钰决定不会善罢甘休。她便是看准了这二人才能如此与他们周旋,结果真如她所预想的那般。
阮肖钰感觉到肩头传来的微微湿意,朝那些侍卫摆了摆手,示意他们可以走了。他就一直站在那里任由茯苓抱着,听着她的哭声轻轻拍着她的背。
茯苓越哭越凶,阮肖钰以为她这是为不必和自己分开而哭,殊不知茯苓是因为他对木族的所作所为而伤心欲绝。她终于可以放声大哭了,她想要哭个痛快,便趴在他的肩头哭了许久,直到嗓子哭哑了,她也累了,才终于停了下来。
阮肖钰说要带茯苓给回去,她点了点头。
茯苓正要迈步,却突然被阮肖钰打横抱了起来,于是紧紧搂住他的脖子,靠在他的胸口。
阮肖钰让她安心趴着就好,累了就睡一会儿,茯苓便闭上眼睛由他抱着。耳际传来阮肖钰有力的心跳声,咚咚咚咚,让她觉得如此真实。可她却也觉得眼前的一切都像梦一样,即便她真切得感受到他对自己的好,这幸福却是她抓不住的。
眼角是一滴晶莹的泪,从此,她对他就只会有彻底的恨。
宫人见阮肖钰把茯苓抱了回来有些目瞪口呆,他们的冷面将军还真是对自己夫人好得不得了,这青天白日的,他们看得都有些不好意思。
茯苓一路上忍受了宫人异样的眼光,终于挨到阮肖钰把她抱到了房间。
他小心翼翼地把她抱到床上,为她整理好被褥,就像在凉山时她照顾他一般。他嘱咐她早些睡下,有什么话睡醒了再说。
茯苓乖乖躺下,冲他点了点头,苍白的脸上露出微微一笑。阮肖钰突然俯下身在她额间一吻,温热的唇碰上了她的头,她的心跳漏了一拍……
这还是第一次与他做如此亲密的举动,她心底闪过一丝稍纵即逝的甜蜜,却最终被恨意吞没。
阮肖钰的脸颊微红,重又为她理了理被,二人静默无言,气氛有些尴尬,他便什么话也没说离开了。
他的唇上还留有她额间的温度,让他不自觉勾起了嘴角。
直到他去往夏河桀的屋子,见到他的那一刻,阮肖钰脸上的笑才突然凝注。
“阿钰,你怎么过来了?找我有什么事吗?”夏河桀不解地问。
“为和要带苓儿走?”阮肖钰冷冷地问。
“你,都知道了……”
夏河桀这才知道自己做的坏事这么快就被发现了,还没开始逍遥快活呢,就已经跟那蔫了的茄子一般耷拉着头。
“我一直拿你当知己,你存的那些心思我全都知晓,只不过我么想到你竟会做出这种事。”阮肖钰冷冷地盯着夏河桀,盯得他心里发毛,可他却抓住了阮肖钰话里的字眼。
“我的心思你都知道?阿钰,你可知我对你?”到嘴的字还是被他吞了下去,说得这般隐晦。
“你我二人情同手足,可茯苓是我的妻子,你不该将她从我身边带走。”阮肖钰其实早就知道了夏河桀的心思,无法给他什么,只能当做不知情,等待哪一天他能自己知难而退。
“手足?阿钰,我等你等了这么久,却只换来你的手足之情吗?”夏河桀眼里含着泪,他硬逼着自己不要让泪流下来。
“不要再做些无谓的事,我的话就到这里,以后你若是再做些伤害苓儿的事,别怪我不顾手足之情。”
阮肖钰决绝地离开了,夏河桀的心也跟着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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