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外婆就笑笑摸着我的小脑袋,我就特别不服气,别人家的爸爸下班了都会早早的回家陪自己的孩子,而我的爸爸,都是在我睡着之后回家,当我早上起来要去上学时,他又已经出门了,明明住在同一个家里,却形同陌路,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有一年我悄悄做了笔记,在那一整年里,我只见过你外公三次。”
“不敢相信吧?呵呵,我就是在那样的家庭里长大的,所以我现在就特别害怕,如果没有我和你父亲的陪伴,你将来该怎么办。”
“你父亲刚才又来过了,他的情绪看上去有些暴躁,我问他怎么了,他说,你外公派人来过了。”
“我愣了愣,我以为那个父亲已经跟我断绝了关系,我问你父亲,他来干什么,你父亲摇摇头,不肯说,我只能猜,他现在来书房,是为想看看我在不在,我就知道,我跟你,是他最重要的,哪怕给他一座城他也不会换。”
“继续说你外公家的事吧……当我长大后,我就一直期盼着有一天可以挣脱出那样的家,去外面的世界一个人闯荡,可是我没想到,你外公竟然蛮横到了让我想不到的程度,他不允许我去别的城市,那时候我特别失落特别生气,总觉得他是要规划我的生活,只是很多年后,我才知道,原来他不是怕我翅膀硬了飞走了,而是他怕我飞的太远他照顾不到我。”
“尽管他就像一个不相干的邻居看着我长大,可我毕竟是他女儿,又或者……他可能是真得关心我,只是因为工作太忙的关系所以没办法和其他正常爸爸一样陪着我长大。”
“我一天一天长大了,心里的主见也越来越多,我们争吵的次数也越来越多,争吵的方面包括了很多,比如他给我安排的一个清闲工作,我认为那样的工作是给死人做的,因为太舒服了,可是他不这么认为,他觉得女孩子稳定最重要,只要知书达理,将来嫁人后好好管着家就行,我知道他说的是你外婆。”
“你外婆就是从书房门第里出来的,她当时嫁给了还是穷小子的你外公,所以他可能觉得,要把我培养成你外婆那么优秀的人,才能放心的交给他未来的女婿。”
“我知道你外公是好人,可我还是接受不了他对我的那种安排,终于有一天我们爆发了很激烈的争吵,他摔门走了,你外婆在房间里抹着眼泪,我不知道自己到底说了什么,只是脑子一片空白,对了,好像是因为我了一句话,我说,我小的时候你不着家,现在我大了,你管起我来了,可能就是这句话刺痛了他。”
“对了,这几年他似乎回家的次数越来越多了,在家待的时间也久了,有时候他甚至还会跟我们母女一块包饺子,然后我们喊上他的警卫员,一起吃。”
“我知道,他快退休了,退到二线去,或者直接退到家里再不管外面的世界,只是我不知道他会不会习惯那种早上拎着个鸟笼跟其他老大爷一样遛弯去公园那样的生活,在我印象中,他走路带风,身后跟着警卫,我设想过,如果肯让他干,他一定会愿意为这个城市或者这个国家干到彻底倒下的那一天,我毫不犹豫的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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