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若凛粗犷的嗓音在屋子里回荡。
蓝戚清合上医书,慢慢站起来:“寒阁主火气怎么如此之大?”
寒若凛很欣赏蓝戚清,是因为她过人的医术。也很厌恶蓝戚清,因为她做事非常地狠辣。
这本应该是值得人欣赏的一点,特别是值得像寒若凛这样人挡杀人,佛挡杀佛的人欣赏。
但蓝戚清不一样。
她做事从来不会计较后果,且快、狠、准,与她表面上文文静静的模样完全不同。
但一切又好像都在她的计划当中,没有脱离过她的控制。
但过程总是令人心惊胆战。
寒若凛是很暴躁的人,心脏却很脆弱,特别受不了蓝戚清这一点。
看了寒霜叶送来的信以后,快马加鞭乔庄打扮肚子一人赶来了西北,要兴师问罪的架势。
“哦,是何事?”蓝戚清不紧不慢道,她一向与寒若凛客客气气的,“您说明白,总是这样迷糊,可不好。”
寒若凛如一阵狂风卷地,到蓝戚清面前,把寒霜叶给他的书信甩到桌子上,一手排起震天响。
“你自己看!”
蓝戚清无语地闭了闭眼,拿起那张薄薄的书信纸,上面只有一行字:蓝戚清欲助贺兰银晟谋反。
她挑眉,把信纸不紧不慢地撕了个干净,道:“这不是咱们早就计划好的吗?为何不能执行。”
没有和寒若凛商量的语气,她认为,这没错。
寒若凛伏在桌子上,严肃地盯着她,眼睛里都是怒火:“但他提前打乱了计划,你知道他要干什么吗?”
“他是副阁主,只是问我要了一瓶药,我不需要过问他要去做什么。”蓝戚清还是不紧不慢的,这样更让寒若凛觉得暴怒。
“糊涂!”寒若凛不是第一次这么骂她,“他要把这药下了给贺兰睿哲,你不清楚这药的毒性吗?”
她当然清楚那药的作用,是她亲自研制的药,怎么会不知道,“你说他下药给谁?”
但听到贺兰睿哲的名字,心里还是不由得颤动了一下。
“贺兰睿哲,贺兰睿哲。贺兰沁的孙子!”
寒若凛特地强调了两遍贺兰睿哲的名字。
“怎么会是他……”
蓝戚清此刻不淡定了,她双眼无神,不聚焦地看着前方。
“现在知道后悔了?”寒若凛好不容易抓住蓝戚清的破绽,“晚了!”
蓝戚清只是短暂地慌了一下,又恢复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道:“阿银他自己备有那种药,就算我不给,也阻止不了他。”
只是袖子里的手攥的很紧,强忍住心里蔓延的不安。
寒若凛此时也冷静下来了,心平气和里带了一点冷嘲地说:“蓝戚清,你还真是无情啊,难怪连阿郡说你没有心。”
“闭嘴!”蓝戚清不想提起那个名字,也不想听到那个名字,“我们要的只是贺兰沁的命,是那个位置。阿银不会乱来的。”
“呵,”寒若凛很赏识贺兰银晟,但那个小子,跟蓝戚清一样,做事疯狂至极,“你最好亲自去一趟福宁,那小子可不听我的话。”
贺兰银晟十六岁加入了穆寒阁,蓝戚清就是他的第一个师父,所以他格外地听蓝戚清的话。
这九年师徒之间培养出来的信任,才足以支撑蓝戚清给贺兰银晟的放心。
“我会去。”蓝戚清打开身前桌子里的匣子,里面大大小小装了许多药瓶子,她拿出一个,放到寒若凛面前,“你先把这个,带给寒霜叶。这是解药。”
但事关贺兰睿哲,她不得不这么做。
“你不问贺兰银晟为什么突然要对付贺兰睿哲?”寒若凛拿起药瓶子,指腹在光滑的瓶身上摩擦了两下。
“阿银不知道贺兰睿哲和我的关系,要是知道,他不会这么做。”
这该死的信任。
寒若凛扯着嘴角笑了一声:“那就等你去了福宁,亲自了解吧。”
到时候,可会有一场好戏可看。
蓝戚清没有再废话:“寒阁主,今晚就屈尊住在客房吧。”
“不必了!”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他可不想在这到处都是尼姑的地方待着,虽说他们穆寒阁也不歧视女性。
但自从十三年前蓝戚清做了阁主以后,带走了大概整个穆寒阁的女性。
一群女人一起生活,越活越像尼姑,无趣极了。
但最后寒若凛还是在西北穆寒阁的客房里睡下了,因为这里是深山。
要出去,天都快亮了。
—
第二日。
靳稣婷如往常一样,挑了最舒适的衣服,就在院子里下下棋,逗逗鸟。
对了,小黑和草草外出的时候,捡到了一只不会飞的鸟。
浑身翠绿,眼睛乌黑乌黑的,嘴巴却是又尖又红。
看上去漂亮极了,小黑和草草当时在原地等了许久,也没有人来领回去,所以就高高兴兴地拿回了家里。
一开始那只小绿鸟还没有这么好看,羽毛甚至有一些发黑,像是落满了灰。
靳稣婷刚见到它的时候,可嫌弃了。
到现在喜欢的不行,没事儿就“灰灰,灰灰,”地叫它。
但灰灰是一只傲娇的鸟儿,对靳稣婷爱搭不理的。
每次靳稣婷被忽视时的心理活动就是:美女也不理?
但小黑和草草逗它,它就欢快得不行。
靳稣婷对此表示十分无语,极其无语。
早上素轩院炖了鸡汤,是覃儿下的厨。
可能是那半个月被吕氏断粮养出来的习惯,他们现在不太会去将军府的大厨房了,都是在自己的小厨房。
—
吕氏最近很安分,主要是,靳熙雯上一次找她,就警告她安分一点。
想想上一次靳熙雯回将军府,是一个多月之前吧。
靳熙雯来找吕氏的时候,她正在屋子里对着菩萨像念念有词。
手里的佛珠一颗一颗地数着,颇有一点神神叨叨的样子。
整个屋子就她一个人,菩萨像边上的靳稣婷母亲画像已经被撤下来了。
老将军昏迷那段时间就已经撤了,不仅撤下来了,还被她一点一点剪烂,丢进了火盆里。
菩萨像前面的蜡烛闪了一下,吕氏手里的佛珠突然断了。
一颗颗佛珠掉落在地上,像四溅的水花。
她心里咯噔一下,这是大凶的预兆。
一阵风从门口带进来,门“砰“地一声被关上。
她刚要喊叫的时候,就看到了靳熙雯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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