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惊用鞭子触碰唐若之,一声冷笑:“你还真是淡定,口口声声说得字字似乎都有道理,你区区一个丞相府千金都有掩盖杀人事实的本事,太子殿下这样伸张正义,替民除害之举,又怎么算是滥用职权?”
“我听不懂你在胡说什么?”唐若之强忍住身上的及其不适和痛苦,敏感地捕捉到了袁惊话里加重的字眼,彻底恐慌了起来,“我可没有杀人!”
袁惊玩味地笑着,一下一下玩弄手里的鞭子,说:“我可没有说你杀人,你这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了啊,我只是说丞相府千金这个身份有掩盖杀人事实的本事,并没有说唐小姐你到底有没有杀人。诶呀,那唐小姐这么说,是承认自己杀了人吗?”
他故意说得阴阳怪气,他这人虽然平时看起来很老实,但审起人来,心理战术打得一套一套的,少有在他眼皮底下能够溜走的犯人。
袁惊从小就在牢狱里长大,见过无数种审人的法子,比这更血腥更恐怖更令人发指的多得多了。他审的犯人,都是贺兰睿哲吩咐下来的。所以不是些刺杀太子殿下的精英,就是怀疑对皇室有危害的人,都是些“精英”级别的犯人。心理、生理承受能力极强,定不是常人能够比拟的。
就别说是唐若之了,细皮嫩肉的千金大小姐,一鞭子下去花容失色,恐吓两句就全都招了。
果不其然,唐若之说漏嘴以后,简直想咬断自己的舌头,但她怕疼又不想死,心里只恨透了靳熙雯,为什么要同那样的人打交道,为什么要相信她的鬼话,为什么就是受了她威胁为什么当初要答应与那种人合作!
自己真是太愚蠢了,识人不清,还乖乖吃了那种药去勾引她的睿哲哥哥,从小到大她就没有在贺兰睿哲面前出过这么大的丑!
“睿哲哥哥都知道了些什么?!”她猛然想起,袁惊是贺兰睿哲的下属,以袁惊对贺兰睿哲的忠诚程度,那他知道的事情,贺兰睿哲定是比袁惊知道的还要多。
袁惊似乎看透了她的心思,故意强调:“我知道的,太子殿下都知道,是三年前的还是三年后的现在的,你要听哪一件呢唐小姐?”
袁惊特地强调了三年前。
唐若之心口剧烈起伏,回想起当年的事情来,施然死的时候,她压根没有到场,她有不在场的证据,而且她同施然玩的那么好,表面上情如姐妹,应该不会有人怀疑她的!
当年她杀施然的事情,也没有几个人知道,除了靳韦德那个呆子,要不然就是靳熙雯了……
但靳熙雯没有理由背叛她,他们现在可是一条船上的蚂蚱,靳熙雯不会蠢到把这种事情告诉别人,那难不成是靳韦德?
那更不可能了,靳韦德那个呆子,爱她爱得死去活来,绝不可能背叛她。
既然袁惊都已经知道了,她也不怕瞒着什么,索性破罐子破摔,质问道:“你是怎么会知道的?”
“嗤,”袁惊笑出声,他实在觉得眼前这个狼狈肮脏的麻袋里的女人可笑至极,“你不用管我怎么知道了,你以为我会告诉你吗?你只需要回答我,到底是谁指使你加害太子殿下。如果你还是不说,那我这一鞭子下去,你可能就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
鞭子在风中甩打出声音,“不要!”唐若之害怕地制止袁惊,“不要打我!别打了!”
袁惊收回鞭子,冷笑:“现在知道害怕了?你杀人的时候,怎么不会害怕,拿刀的手,就不会抖吗?”
“我没有用刀杀她!”唐若之急于辩解,脱口而出,随后意识到自己又说错话,闭了嘴。
“哦!”袁惊一副记起什么的样子,道:“好像是没有用刀,诶,对了,你是把人推进湖里的吧?真是可怜,施小姐溺亡的样子,不止太子殿下,国母也是,是一辈子都记得的。”
唐若之知道他在暗示什么,这件事若是被爆了出去,不止贺兰睿哲会恨透了她,国母可能直接会让她去死。
因为她知道,施然在他们心里的分量,有多重。
虽然施然家的施府不是当年收留过国母贺兰沁的施府,但三年前,也一直受着国母的庇护。
就好像施然是她的亲孙女似的。
传闻说,施然长得很像年轻时候国母的一个好友,而施然又似乎特别懂得怎么取悦国母,所以在福宁贵女中,独独施然最受国母宠爱,甚至比俞倾澜还要讨得国母欢心。
而她,在国母眼里只是一个跳梁小丑罢了。若不是有丞相府千金这一层身份在,恐怕国母看都不会看她一眼。
她是骄傲是自大,但还不至于看不清自己。
“我说,我说指使我的那个人是谁。”她无力地说出这句话,感觉体内的力气在一点一点流逝。
袁惊等着她的下文,等了好一会,唐若之都没有再说话。他觉得不对劲,人不会昏死过去了吧。
他上前想要解开麻袋探唐若之的鼻息,刚刚靠近,就感觉有人靠近,那是很特别的强者气息,还带着一点药草的淡淡气味,还未来得及防备,只是眨了眨眼,面前的身影晃了一下,他快速躲避再回头的时候,吊在树上的唐若之,已经不见了踪影。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袁惊随着风吹过地方向追了过去,森林里行动不是特别方便,这一带的灌木丛又很多,只看着前面一团黑影如风速一般飞穿在前方,怎么也赶不上,那黑影带着唐若之竟然也能跑得这样快,看来轻功十分了得。
那黑影围着森林绕了几圈,就把袁惊甩掉了。
袁惊一拳锤在身旁的树身,惊走了一群飞鸟,鼻尖还萦绕着淡淡的药草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