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谁喜欢她,都是带有目的性的,要不就是瞎了眼。
不然她会有什么地方值得喜欢呢?
除了脸好看一些,她性格又不好,容易冲动,心思也不细致不一定能照顾到别人的感受。
还大大咧咧的一不小心就可能把人的秘密说漏嘴了,意志力也不太坚定,总之,就是很不好。
所以她问:“你为什么会那么信我啊?”
贺兰睿哲似乎是听懂了她的潜台词,说道:“酥酥,因为你值得。我不会说什么漂亮话,我只是心悦你,心系你,所以我想对你好,所以我信你。你不用着急着去否认自己,虽然我从前没有认识过你,但我肯定的是,现在的你就是最好的你。”
他越这样说,靳酥婷就越自卑,她怎么值得别人去这样喜欢啊。
“可是我真的不好啊,我脾气不好,又粗鲁。你没有见过我另一面的样子,我怕你知道以后就接受不了了,而且……”
一个拥抱把靳稣婷剩余的话淹没在怀里,她感受他如鼓擂一般的心跳,突然安心下来。
“我信你,也请你相信自己,好吗?”
她感受到了,她相信了。
以前靳稣婷听过一句话,是这样说的,一个人如果要爱你,一定要看过你你最糟糕最阴暗的一面,等他看过之后,如果依然决定喜欢你,那这才是真的喜欢。
她深信不疑,甚至因为这个,贺兰睿哲没有见过她不好的那一面,怀疑他对自己的喜欢。
可是啊,爱情里哪有什么系统化的理论。
爱情不是说出来的,是眼睛去看用心去感受的。
时间对了,人对了,就爱上了。
贺兰睿哲最后拿了一块玉给她,告诉她,这是贺兰敏之惦记了很久的玉。她一直想打磨一个手镯,却找不到一块好玉。这是贺兰睿哲昨天托人进宫打听到的。
“那为什么不直接打磨好玉镯送给敏之公主呢?”
“时间不允许了,打磨一个镯子,少则半月,多则几月。可离贺兰敏之的生辰,只剩三天了。”
“而且,这样直接送一块玉,显得我们酥酥财大气粗。”
——
贺兰敏之最近很高兴。
她听说奶奶要给她举办生日宴会。
她已经很久没有这样隆重地过过生日了。
从前小的时候,她过生日,娘亲一天都不吃饭,拿着提前几个月给她攒的铜板,去最好的酒楼里买一只鸡腿。
只是一只鸡腿,她就吃得很开心了。
即便进了宫,吃到了再好吃的东西,也没有那时候的鸡腿香。
她的娘亲没什么钱钱,怀了她以后就被赶出了青楼,一个欢场里的女子,大着肚子能干些什么活呢?
她们那段时间过得很苦,真的很苦。娘亲去给人洗衣服,寒冬腊月里在水里泡红了十只手指,生了冻疮,连好的膏药都舍不得买。
后来娘亲就累病了,她记得有一天,娘亲突然说要带自己上福宁去。
她心想,福宁是娘亲在梦里念叨过很多次的地方,那里是娘亲的家乡。
一定很美吧,她想象着憧憬着回到娘亲家乡的美好,却在进了福宁城之后,与她的娘亲天人永隔。
她进了宫,做了公主。她连公主的概念都没有搞清楚,就被那些拿着剪子和梳子的婆婆们稀里糊涂一顿收拾,然后戴上那些重重的让她喘不过气的首饰。
接着他们带她去了见了一个看起来很凶的女人,他们说,那是她的祖母。
祖母虽然凶,但给她吃了很多好吃的。
后来那段时间里她对“公主”这个身份的概念就是,可以填饱肚子、有新衣服穿,住在一个四周都是红色围墙的大笼子里,还有,见不到娘亲。
娘亲临走之前告诉她,在宫里不能哭闹,不能想她,也不能自己跑出去,全都要听祖母的。
她答应了,但是一别就是十几年。
她日日憧憬能够见到娘亲,攒着钱要出去给娘亲买好吃的。
如果不是在她十岁那年,身边的嬷嬷觉得她可怜,告诉她娘亲其实已经死了,她压根就不会知道,她的娘亲在她进宫当日,就被赐死了。
但她不敢恨她的祖母,那个大家都尊称她为国母的女人。
因为即便她在宫里倍受冷漠,却至少是祖母给她一个可以存在的地方。
但她恨她已经死去的所谓的父亲,如果不是他把她带到娘亲肚子里,娘亲就不会受那些苦,也就不会死。
她看得出来祖母是不喜欢她的,因为娘亲的身份。
身份,已经被嘲笑了很久了。
他们会说她是青楼妓女的孩子,或者更过分一些,骂她野种。
那些大着胆子这么做的人,都被国母割了舌头。
贺兰敏之听说了之后没有觉得为这个举动有多感动,她只觉得恐怖,不寒而栗。
所以更不敢忤逆祖母,她怕哪一天自己的舌头也会和他们一样。
进了宫做了公主,她没觉得有多幸运多好过,只是勉强平安地能活着。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她是寄人篱下,不是风光无限。
这样说并不过分,国母这几年从来没有给她认真地过过一个生日,要不就是叫在一起吃个饭,要不就是让人送了点衣服吃食给她,有几次,还忘了。那些年她的生日只有打她进宫以来就照顾她的季嬷嬷记得。
季嬷嬷恐怕是整个宫里对她最好的人了,那会很小地时候刚进宫,什么都不懂,经常一个不小心就顶撞了国母,都是季嬷嬷帮她圆场。
也是季嬷嬷告诉她,她的娘亲已经死了的事实。
季嬷嬷性格直爽,做事干脆,见不得这天可怜见的小公主被人蒙骗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