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者,姨母如今的身子还未大好呢,眼下这寒风刺骨的,可不容有失。
屋中热得很,府医时不时擦着额头的汗。
角落里,本就多置了几个炭盆,就连沈娇娇都捂得帕子湿了两条了,尤其床上的堂兄还盖得十分厚实。
府医想着自己的方子,都是对症下药的,应当不会出什么问题,可是为什么公子还是觉的冷,他整理了思绪,便起身拱手,将事情说与老爷听。
沈尚书急的脸色一怒,“束手无策,你开的方子,你跟我说束手无策?”
“老爷息怒,公子之症很是反常,小人实在是有些力不从心,又担心若是出了偏差,岂不是适得其反?”府医连忙辩解,倒也是真心实意的话。
公子是府中嫡子,前途无量肩负着府中门楣,若是因自己这医术不精,那自己真是万死难辞其咎。
本以为府医能够治好,没想到这深更半夜的,景芝没有半分好转,似乎更意识混沌了,沈尚书再也按捺不住,转身抬脚就走。
留给沈大夫人一句话,“我去敬康巷,窦太医住处在那,眼下或许只有太医才有法子。”
不想迎面就碰上了着急而来的弟弟,和身旁的弟妹。
“大哥这是去哪?”沈少卿指了指屋中,“景芝怎么样了?”
“无事,我出去一趟,景芝的病有些古怪,我去寻窦太医瞧瞧。”
“窦太医可是专为陛下问诊的太医之一,大哥若是半夜寻人,指不定明儿个早朝大哥就不得安生了。”沈少卿家中糊涂,可朝堂之事精明透亮得很。
先前就有一个朝臣,因心爱的妾室生产不顺,且自己住处离窦太医进,愣是把人抢过府中,请出手问诊。
结果孩子是生下来了,小妾也活着,可他却被寻了个错处,贬称布衣。
陛下当初怎么说的来着,“朕的太医,不打招呼就要用,怎么,你是想谋权篡位替了朕?”
“来不及了,若是入宫求见,半夜扰陛下安寝,后果一样……”沈尚书顾不得那些。
可沈尚书又怎能见着大哥背负着沈家前途迈出这一步,兄弟两自是僵持了起来。
顾明烟近前的时候,瞧见的就是姨夫攥住了沈家伯父的衣领,兄弟两面目狰狞的四目相对。
“明烟见过沈家伯父,姨夫,姨母。”她上前柔柔的行了一礼,而后走到姨母身旁,想了想终究还是不再犹豫,“敢问沈家伯父,景芝堂兄的症状如何?”
“除了喊冷,可有浑身战栗不止,口渴难耐,余热不褪且鼻涕不止,但鼻音甚重?”
屋内本就一块退出来的府医连忙点头,“是,是这样的,都对得上。”
“敢问这位小姐,可是女医?”
王氏眉心一凛,“慎言,这位是我的亲侄女,乃是正儿八经的官家小姐,”她一想到侄女突如其来的医理之说,便顺道给了一个名正言顺的台阶,“只是我这侄女幼年体弱多病,她的父母为她寻遍了名医。”
事实也是如此,妹妹先前每每来信,总会说女儿身子状况,又生了什么病症,吃了什么古怪的偏方。
倒也不算扯谎。
“原来如此。”府医拱手道歉,顾明烟浅浅点头,而后便抬眼看向沈尚书,没有再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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