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舒吼了一句本以为舒服了,没想到越说越气,“还我瞧不起你?!你『摸』『摸』自己良心!我要是真瞧不起你,我管你以后死活!”
他一嗓子出来,气息没跟上,忍不住咳了几声。
僵在原地的周壑川恍若惊醒,猛地转身回来握住贺舒的肩,他半跪在床上张了张嘴,一时竟没说出话来。
贺舒看他真是又爱又恨,他拢了拢衬衫,准备下床。
周壑川下意识地一把扣住他的手腕,哑声道:“别走。”
贺舒翻了个白眼,“我换件衣服!你以为我跟你似的动不动就要出去『裸』奔!”
周壑川目不转睛地盯着他,迟钝一样道:“……你再说一遍。”
贺舒:“???”
贺舒:“我特么说我不『裸』——唔!”
周壑川一把捞过他,捧住他的脸狠狠吻上去。
贺舒正要发火儿,就见周壑川眼睛一眨,眼泪滚滚而落,顺着脸颊流进相贴的唇,让两人都品出其中淡淡的苦涩。
“我爱你。”
周壑川一边毫无章法地吻他,一边红着眼不停地说着“我爱你”,眼泪像不要钱一样往下淌。
贺舒哪里见过他这样哭,直接让他震住了,愣是半天没敢动。
好不容得到喘息的空当,贺舒抹一把他的眼泪,低声说:“别哭了,你把我拿被裹起来我都没哭呢。”
周壑川没说话,只是搂住他的腰,把头埋在他的肩窝里。
他感受着贺舒身上的温度,这过往二十年一一从眼前浮现,那些深夜辗转反侧难以成眠、那些求而不得进退不能仿佛都被那一句“我喜欢你”击溃于这个夜晚,想必当明日太阳升起,那些锥心的苦也将随着满地月光一般悄然消失不见。
他似乎只能记起,当年初见,那人坐在花园里隔着怒放的花海遥遥看过来。
一眼即一生。
周壑川恍惚地想。
我等到了。
我终于等到了。
从此无论是生是死,这个人终于再不能与我分割,我们终于成为世界上最亲密的人。
贺舒感受着肩窝的湿润,轻轻拍着他的后背,叹了口气,“宝贝儿啊,快别哭了,你擦擦眼泪我们好好谈谈。”
“我真的喜欢你,”贺舒说,“我不会拿这个来哄你开心。”
“其实,我这也算前功尽弃了,可是我没办法,我也是人,我骗不了自己一辈子。”
他像是在和周壑川说,也像是在喃喃自语。
“你那么好。”
“好到我的身体不受我支配,我的大脑不听我使唤,他们都向着你,让我没有理智可言。”
他苦笑一声,“你说我挣扎了那么久又有什么用呢,除了折磨你,好像没起到任何作用。”
“我高估自己了,我终归还是要向你妥协的。”
“你能答应我一件事吗?”
周壑川低低地道:“你说。”
“如果有一天,我不能再陪你了,你也要好好活着,行吗?”
“……”
“我只有这一个愿望,别让我走得——”
周壑川打断他的话,“我答应你。”
我答应你,哪怕是以余生都在痛苦中煎熬为代价。
贺舒笑了笑,他『揉』了『揉』周壑川的头发,故作轻松地说:“好了,现在没什么不放心的了吧大影帝,明天早上起来你就不是单身了,开心吗?”
周壑川坐直身体,亲他一口,除了眼睛还很红,完全看不出哭过样子,他静静地看着贺舒,“开心。”
贺舒『摸』『摸』他的眼睛,“睡吧。”
关了灯,两人并排躺在床上。
周壑川翻身把他抱在怀里。
贺舒没动,在夜里睁着一双眼了无睡意。
他在心里幽幽地想,做身心愉悦的睡前运动多好啊,就没时间想那些有的没的了,更不会失眠。
非是不愿意。
贺舒面无表情地想着刚刚的一切,眼前又出现周壑川落泪的样子,忍不住唾弃自己。
和周壑川一比……
我是真轻浮啊。
宛如一个流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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