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又如何?”
“君不闻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
周宜呆了片刻,他听懂了。兰陵公主的意思是按律处置——这句话以她的身份说来,当然比周城来说要妥当得多——按律处置,尉灿罪不至死,但是活罪难饶。他没说好,也没说不好。他心里也知道周城不会杀尉灿,如他执意要保,难道两家翻脸结仇?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但听嘉敏又道:“这件事,实与周郎无关,却令周郎为难,打不是很恰当的比方,就是四叔杀了豆奴,周郎找二叔要个说法,二叔也免不了为难。”
这话乍听让人气恼——四郎堂堂上将,赫赫战功,岂是尉灿那个空头刺史能比?
再说了,四郎又怎么会胡乱杀人?然而要仔细思量,周宜默默地想,他还真打不了这个包票。当日周宏迎娶芈氏,就是周城出面,把尉灿诓走——如果当时不是这样处理,是否就不会有今日之祸?
想到尸骨不全的弟弟,周宜悲从中来,不能言语。
忽外头有人来禀:“大将军求见!”
嘉敏目中有一丝慌乱,忙着恳求道:“周郎他、他不知道我过来了,可否能请二叔行个方便,让我从后门走?”
周宜:……
他原以为是周城求了她来,谁想——
才要吩咐下人带兰陵公主暂避,却听外头那人又道:“大将军说他知道公主过来了,他来接公主回府。”
周宜看了看嘉敏,嘉敏咬唇,像是在反思哪里露了行迹。片刻,周城被带进来,周宜劈头就骂道:“这么慌慌张张作什么,我还能难为了公主!”
周城知他在气头上,也不敢驳,更不能与他嬉皮笑脸,只垂手道:“二叔。”
周宜看住他。他其实也听说了,周城这回大捷,回城时候,却全军缟素,给周宏戴孝。幸而这几年天子与他关系缓和不少,不然——
然而四郎死得实在太冤了!
周城不知道嘉敏与周宜说了什么,也怕忙中出错,一时室中极静。许久,方才听周宜道:“你还有什么话说?”周城听他口气虽然不善,却是容他说话了——不像昨日,才开口就被赶了出去。因往嘉敏看了一眼,慢慢说道:“我先头就疑惑,豆奴虽然不成器,却不是个心眼坏的……”
周宜“哼”了一声。
“……当时进城,便将他左右都拿下了。”周城道,“谁想却少了一人。”
“谁?”
“这人叫杜遥,”周城道,“素日很得豆奴信重。我仔细盘问过了,豆奴那日不在城墙上在衙中,四叔喊门,这人一口咬定真伪难辨,后来闹得大了,左右上报与豆奴,那人见瞒不住,便给豆奴进谗。豆奴那个不争气的东西,竟犹豫起来,战场上的事,哪里经得起他犹豫……”
“那人……如今人在哪里?”周宜咬牙切齿问。
“我寻遍城中,没有他的下落,后来推测,该是投了吴国。”
周宜深吸了一口气:“都给我滚出去!”
周城带嘉敏退了出去。
待上了车,嘉敏方才问道:“那个杜遥……是什么人?”她从未听过此人,几乎要疑心是周城为了救尉灿临时杜撰出来的。
周城苦笑道:“是李瑾推荐给豆奴的。说是他堂姐夫,这么个身份,莫说是豆奴,就是我……也不会起什么疑心。”
只有不被防备的人,方才能够进谗而不为所觉。
“李瑾……”嘉敏怔住。
“我自然已经派人去问过他,也派人去了杜家,”周城心里头也火,李瑾是他信得过的人,哪里知道会闹出这种事,“杜家人口单薄,只有他们夫妻俩,杜遥跑了,杜李氏见我派人上门,假说要换件衣服,一根绳子吊死了自己。”
嘉敏过了许久方才问道:“那位杜李氏,是不是单名一个琇字?”
她离开中州之后,便再没有听过她的消息,也不知道她许了谁,过得怎么样,更不知道她怀恨在心——她不知道崔七娘在法云寺里见过她,只道是自己哪里露了马脚,造成这等恶果,心里充满了懊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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