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豆豆小说阅读网>玄幻魔法>大汉国士> 第一章 盛都疑云(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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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盛都疑云(上)(2 / 2)

郑异却道:“这倒未必!裁撤伏波军若是阙廷早已议定,岂能因这次小胜而改弦更张?”

吕种怫然不悦,质问道:“这是为何?原武在京师方圆百里之内,此次叛乱震动阙廷,故此才派北军中的越骑、步兵两营精锐前来,然后又紧急调派我伏波军。经此一战,北军与伏波军战力高下立判,陛下岂能看不到?要裁撤,也轮不到伏波军啊!”

郑异微微一笑,道:“陛下自是用兵如神,当年在昆阳亲率数千草莽之众,击溃王莽近百万精锐大军。此后仅用数年之间,便草创天下,才明勇略,前世无比。如何会看不到?”

吕种道:“既然他都瞧在眼里,那为何还要裁撤伏波军?更何况,眼下匈奴在北方虎视眈眈,不断袭扰,这不正是我伏波军再创新功之日、将士们报国之时吗?”

郑异道:“在北境,陛下早先曾遣派大将杜茂率汉军出击匈奴,大战百场,竟无一胜绩,故此被迫转入防御,广修堡垒、烽燧,加固城壁,自此再不出塞北伐。”

吕种道:“但后来,匈奴与羌戎连兵入寇西境,我伏波军不是将其击退了么?”

郑异道:“陛下亮成天工,克济大业,所关注者并非一城一地之得失,而是汉匈整体军事实力的强弱。经过王莽之乱,大汉国力迅速衰弱,常年穷于应对海内纷争,更是无暇北顾;而匈奴则趁机崛起,恢复元气,早已今非昔比。此消彼长之下,阙廷不得不花费重金与匈奴求和修好。”

吕种叹道:“陛下真是不打无把握之仗,难怪常听人说对北虏,他是忍疚愧难啊!”

郑异道:“幸得河西大将军窦融深明大义,在内忧外患的关键之时,率领文武群臣归附大汉,得以扭转时局。自此陛下逐渐偃武修文,致力于恢复国力。敌强我弱之下,便不再轻启与匈奴的战端。”

吕种默然,半晌方道:“难怪陛下对窦家恩宠殊异,莫与为比,封窦融为太尉,执掌天下汉军,把次女涅阳公主嫁与窦融之子窦固。此外,还将长女舞阴公主嫁给窦融西州部属梁统之子梁松。”

郑异道:“陛下一方面不继续主动出击匈奴,另一方面在一统东面半壁河山后,却突然让早先追随自己创业的耿弇、臧宫等军中常胜之将解甲退隐,吕司马可知这是何故?”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吕种道:“此事,我深感困惑。当年陛下在落魄之时,耿弇来投,决策河北,定计南阳,一人独自扫平山东四十六州,未尝败绩。如此悍将,为何不遣派北上出击匈奴?

郑异道:“当时所面对之敌何止是一个匈奴?窦融归附后,西面尚有公孙述、隗嚣等强敌林立,彼时正是志士驰马之秋,而耿弇、臧宫等汉将却从此未能再建尺寸之功,又是何故?”

吕种抬起头来,望向郑异,问道:“什么原因?”

郑异道:“窦融等入京后,陛下派遣早先追随他创业的东州旧部继续征讨天水隗嚣与蜀中公孙述两雄,不料却接连出师不利。”

吕种道:“西州边鄙,与匈奴、羌戎接壤,土地瘠薄,百姓习于鞍马,以射猎为业,终日抵御外族滋扰,悬命于锋镝之上,去不图反。其军民战力确实非东州平原之兵所能同日而语。”

郑异道:“所以,陛下这才令我父郑兴驰援蜀中,征伐公孙述。同时启用马援将军平定天水隗嚣与羌戎之乱,由此才有了无往不胜的伏波军。”

吕种道:“这正是我不解之处!这些年来,我伏波军一直浴血奋战,战功显赫,为阙廷舒困解忧,这次才有了今日海内清平的局面,却为何说撤就撤?”

郑异一笑,道:“其根本原因,吕司马不是不知,只怕是不愿去想吧?”

吕种心中一震,低头不语。

郑异道:“伏波军自是因为伏波将军马援而建,如今马将军已然在征讨武溪时不明不白的病故,阙廷对其人本就争议极大,故此伏波军朝不保夕,也就不难理解了。”

吕种面色倏变,忙道:“郑公子只怕多虑了。吕种深感公子献策大德,方有原武之胜,但捷报传至京师,若说阙廷仍要执意裁撤伏波军,我却不信。且待咱们一同回京之后,再见分晓。”

晨曦初露,清风袭来,巍峨雄伟的洛阳城上,一面巨大的猩红汉旗缓缓拂起,尽情展开,其他的无数面旌旗也纷纷跟着翩翩起舞,与云蒸霞蔚的金色天空相互辉映,天地之间顿时瑰丽绚烂,瑞彩万千!

公元二十五年,光武帝刘秀在这里定都,延续被王莽篡夺的汉祚,年号建武,意为重新开启天下。

如今,洛阳逐渐恢复了昔时的富庶清平。城阙中天而起,楼台庭阁栉次鳞比,此起彼伏;复道凌空,斜巷交织;鲜车怒马,沸地笙歌;河边垂柳,婀娜多姿。

一驾带着帷盖的辎车停在了城北洛水岸边,从中下来一位中年文士,趋步走入前面的幽深小巷,行至尽头的深宅大院,伸手轻轻叩打门环。

“谁啊!”里面传来一个老者的声音。

“郑安,是我,井然!郑公子回来了吗?”井然问道。

门闪开一条缝,老仆人郑安探出头来,道:“原是井先生啊!公子回来了,此刻正在后院看书。”说着打开大门。

“太好了!”井然一个健步迈进院去。

后院内,竹林疏影,清流碧溪,莺歌巧音,花光满园。

苍翠挺拔的劲松下,郑异正在注视着东方冉冉升起的朝阳,凝神沉思,身侧石案上摆放着一摞书卷。

“郑公子,此次去成都的时日可不短啊!”井然兴冲冲道。

郑公子闻声连忙迎上前来,见过礼,道:“井兄是人未至,声先到;我是人未回,信先至,没有缺了礼数吧?”

“回京师,你郑异不第一个知会我,还知会谁?”井然道。

“你我且到堂内一叙。”郑异道。

二人步入正堂,落座后,井然道:

“令尊身体还好吧?他师从前朝大贤刘歆,博通古今,明达国典。当初刚随西州大将军窦融归附陛下,正是下学上达、佐国理民之时,就被派往成都紧急驰援汉军。满京师的人都以为他平定蜀中后便回阙廷典职机枢,谁知自那时起,竟然就一直留在了成都,还不惜数度抗拒陛下调他回京的诏令。”

“井兄可知何故?”郑异问道。

井然道:“此事谁人不知?当初,陛下更换皇后,废郭后、立阴后。你父郑兴与班彪、梁统等一干河西贤臣,联名反对,屡屡上书强谏,可陛下还是力排众议,不惜派班彪外任徐令、梁统出任九江太守。近日,陛下又改立了太子,由阴皇后之子东海王刘庄入主东宫,替代郭皇后所出的前太子刘强,你父自然就更不愿回阙廷了!”

郑异道:“本来我也以为是这个原因,但此番去成都见到家父,方才知晓,其实并非如此,而是另有隐情啊!”

井然一愣,略微沉吟片刻,道:“另有隐情?莫非是因为伏波将军马援的缘故,他与令尊可是知交好友啊!”

郑异赞道:“井兄不愧是京师名士,果然一猜即中。这些年,马援将军率伏波军征战四方,劳苦功高,最后在平定武陵蛮族之乱时,竟不幸病逝于壶头战场,委实令人惋惜。但出人意料的是,陛下不但不加以厚恤,反而收回他的新息侯印信,以至马援名毁爵灭。天下人都不知道什么原因,家父更是震惊,伤感至极。”

“此事确实令人困惑。陛下殿前众将,犯有重大过失者,比比皆是,他都温仁多恕,充其量撤去官职,保留爵位,令其归隐而已。唯独这次对马援,不知为何如此苛刻严厉?但阙廷上下尽皆禁言此事,更加讳莫如深。”井然道。

郑异道:“据家父所知,陛下一直都很倚重马援,曾道‘伏波论兵,与我意合’,对其所献计谋,言听计从。而马援对陛下也是极为推崇,赞他豁达大度,甚至尤胜高祖。”

井然道:“一个英明神武;一个莅事明理。如此惺惺相惜,陛下之举却一反常态,实在令人不解。”

“此事确实蹊跷,这就是我此番回京师的一个缘由,身负家父嘱托,查明其中隐情。”郑异道,“此外还有一个原因,也与马伏波有关。”

“什么原因?”井然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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