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易生惊声道：“就是现在胡儿，她们待的地方？”
那个孩子说道：“就是她们现在住的地方。”
艾易生问道：“那你们见到她们了吗？”
那个孩子说道：“我们只见了其中的几个，有好几个已经又卖给了他人，剩下的也好，也不好。”
艾易生问道：“这却怎么说？”
那个孩子说道：“我们也悄悄地问她们，在那里过得怎么样？她们说不用再担心受冻挨饿了，就是有时候那些小姐（宋朝对妓女的称呼）们有时候欺负她们，也有时候拿她们撒气。不过，比我们要过得好的多。我们要是女孩就好了！”
艾易生只能苦笑，心里想，诗圣杜甫有诗：“信知生男恶，反是生女好。生女犹是嫁比邻，生男埋没随百草。”原以为只有战乱的时候是这样，想不到这种太平时节也是如此。怎能不让人感到悲哀！
艾易生还想问，她们没有被那些臭男人们玩弄吧，但转念一想，问这又有什么意义。她们现在年纪尚小，等她们年纪大些，她们又怎么能摆脱这样的命运。想到这里，心中又是一阵的悲痛！
那个孩子又继续说道：“那些捕盗巡检说好是请我们，最后还是我们掏钱。我们大多数就是吃些饭菜罢了，他们还要女子陪他们，那些女子都要很多银子，我们的银子一下都花完了。”
一个孩子说道：“我们不但陪了钱，而且花钱买气受！”
艾易生问道：“这是为何？”
那个孩子说道：“第二天李四哥就骂骂咧咧的，说将来一定要出人头地，让那些婊子们看得起他。”
艾易生问道：“那些小姐如何看不起李四哥了？”
那个孩子说道：“易生哥哥，是这样的，那些小姐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俗话说：‘戏子无情，婊子无义’，我们可算是见识了。当时服侍李四哥等人的小姐们，大闹一场，说老鸨不公，其他的姐妹都服侍那些达官贵人，却让她们服侍这些腌臜乞丐！说我们是猪狗不如的东西，就不配来他们那种地方。”
一个孩子插嘴说道：“更可气的是，说我们这种人，要么在东京城里，早晚饿死；要么就是做贼被抓，充军西北，被西夏人杀死。她们明明下流低贱，还看不起我们。易生哥哥，你说可气不可气？”
艾易生劝道：“你们不要跟她们一般见识，或许她们当时心情不好，一时言语不周，未必是打心底看不起大家，何必跟她们怄气呢？”
那几个孩子道：“如果人人都似易生哥哥这般就好了！”
艾易生说道：“我们不说那些小姐了，却说你们后来怎么了？”
一个孩子说道：“第二天，李四哥对我们发狠说，他非得偷个金山银山，把那大把的金子银子扔到那些婊子的脸上。让她们知道什么是狗眼看人低。”
另一个孩子说道：“李四哥还说，那些婊子不是高看那些达官贵人吗？他偏偏去偷他们的钱！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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