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壹的声音有些冷,淡道:“江洋大盗的事自有我来处理,你安下心休息吧。”
长衣男子略微拱手,轻述告辞之语,随后转身离去。
天上的雪花渐渐停止降落,程栩棱孤身坐在门院之处,沉目望着地面,心底竟生凉意。
“公子,天凉,何不回去?”一个幽然的声音霍然传来,将还在思绪中的程栩棱给唤了进现实。
“我们整日在阵法中辗转,何时是个头,再这样下去,余粮都不足了。”程栩棱低声叹息:“不被朝廷之人杀死,也得被饿死。”
朝廷还真不省心,为了让他们亡命堂屈服,甚至做出了这样的事情。
家丁淡道:“尊主和夫人已经商议出决策了,劳请公子静待下。”
“多谢告知!”程栩棱略微蹙眉,脑海中的记忆再次被拉往远方,眼眸忽变得更深沉了些。
程栩棱平常一直温然带笑,可背地里却十分阴狠,对着几个曾参加过几年前惨绝人寰的鸿云山庄灭族案的人严刑拷打。
那些人禁不住这万般苦楚,索性就把所有的事推向亡命堂尊主和平宜夫人。
不知不觉间,程栩棱对其二人多了些怨恨。
第二日,亡命堂传来一个消息,平宜夫人被休了。
程栩棱听闻这个消息,初始惊讶,随后平静,脑海中乱了乱,他心里一横,转瞬打定主意去找尊主议个是是非非。
“父亲,我想要一个解释。”程栩棱跪在大殿门口,目光落在地上。
大殿之内。
“回尊主,公子已经跪了这么久了,不妨让他入殿吧。”一旁的小厮忽然说起。
“我不让他入殿自有我的原因,倘若你这么希望看见他的话,可以离开大殿瞧上他一两眼。”尊主的声音越发的冷漠。
“尊主,奴才不说这胡话了。”小厮立即闭上了嘴。
平宜倒是看不下去了,一把将程栩棱拉到一侧,低声道:“栩棱,别去为难你的父亲了,是我自己要求离开这儿的。”
程栩棱错愕的抬起头:“母亲,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你喜欢上外人了吗?”
“你母亲像是那种一天两头陷在儿女情长的人吗?”平宜惊然一笑,忽然低了低头:“我想再去江湖之中闯荡了……”
程栩棱淡望着平宜的言行举止,突然沉默了起来,眸光仿佛冰天雪地一般凝结了。
一个时辰过去。
“为何一连多日还未收到来自云州的信件?”程栩棱蹙起眉头。
“公子,如今我们都被困在阵法里,就算是有信件也传不过来!”家丁胆怯的低着头,不时发出轻颤。
“无事。”程栩棱嘴角挂上一抹讽刺的笑容。
传闻里一直说沈壹死了的消息,可为何他感觉沈壹一直在呢?
程栩棱两手靠在墙壁上,重重的闭上眼睛,霍然半梦半醒的睡了过去,可神色间莫名其妙的出现了一抹期望。
沧州境内。
沈壹正在密集的接着任务,一封来自奇玉堂的信却让他目光一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