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晚上,泽善与贺小安便在长州城找了一间便宜的客栈歇息。
为了节省银两,泽善只要了一间客房给贺小安住,而他自己则在从房里拿了一床棉被靠在门外的过道里睡着。
腊月的天气冷得刺骨,夜里会下霜结冰。虽然泽善身体强健心智坚毅,平日里也不怕冷。但是面对这种可以冻死人的大冬天,贺小安还是有些于心不忍。就推开门将他叫了进去。
贺小安睡床,善睡在靠窗户边的长凳上,将就了一夜。泽善虽然平日是为人豪爽,行为不拘小节,但是在贺小安面前,他总是能压抑自己的天性。只要是贺小安不喜欢的事情,他自然不敢逾越。这也是几个月下来两人培养的默契。
另外一点就是在泽善心里,虽然很喜欢贺小安,是那种近乎疯狂的喜欢,可以为她做任何事情。可是他的内心同时又很纠结,常常有烦恼。后来他才知道这种烦恼是什么,大概是一个男人最骄傲的自尊里,产生的自我怀疑。
泽善想:也许自己根本配不上她,我们原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若不是那场阴谋,将她送到了自己身边,恐怕这辈子都不会得到被她正眼看待的机会。
每当贺小安默默对着远方流泪,思念起那些遥远的人。泽善就会内心焦虑,寝食难安,当他终于鼓起勇气问了贺小安一句“你恨我吗?”
贺小安却只是眼神空洞的回头望了泽善一眼,微微摇头,泽善的心里瞬间萌生出一个想法,而那个想法让他热血沸腾……
第二日清晨,农历腊月二十九,除夕。贺小安与泽善启程回瀚海草原,户外寒风肃杀,一片冰天雪地。泽善租了一辆马车,贺小安将自己的头裹在厚厚的彩色线织毯里,只露出两只眼睛。实在是太冷了,客栈没有炭火,她的手脚冻僵了一夜都没暖和过来。
经过燕国边境,出城的盘查并没有入城时那么严格,也没有仔细的查看路引。大概也是因为快过年了,值守的侍卫在寒风里揣着手,并不愿意多耽搁一下,白班的侍卫等着交班了回家过年吧。
“若是出城的防御一直都如此松散,那我们就不用担心他们怎么逃了。”
“那也是因为过年才如此,而且最近燕国没有发生什么大事情。若是关押的柔然俘虏脱逃了,只怕关卡的盘查就加严一些。”
这一趟燕国之行,总算是顺利的归去,并未经历任何凶险,泽善便觉得燕国的防卫也不过如此。两人说笑着,很快就到达了沱水镇。
刚到镇外的路口,泽善本能就感觉到了气氛有些不一样,严冬的肃杀,北风呼呼的刮过寂寥的集镇。平时日,沱水镇上的集市总是很热闹的,老远就能听到人群的熙攘声音。
租来的马车和车夫不过沱水镇,更不愿意去北方的瀚海草原。因此车夫到了沱水镇外,便收了车钱走了。泽善原本是捏着拳头要恐吓对方送到柔然边境。却被贺小安拉住,车夫拿着银子便趁机驾着马车走了。
泽善突然停下脚步,拉住贺小安的手,将惊慌之中的人拉回到自己身边。
“嘘,这镇子有些不对劲。”泽善的眼睛像锐利的鹰环视着四周。
贺小安也瞬间被传递上一种恐怖的情绪,身上的鸡皮疙瘩立了起来,只有露在外面的两只眼睛,盯着泽善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