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他不想上这班汽车,因为大白天的时候碰到见到的人会更多,后来看看候车中自己认识的人并不多,尤其是没有一个诸北村的人,便在快发车的时候急急赶到售票窗口买了车票。
他坐在车的最后排,把一根脚布搭在大腿上,头一着望着窗外。望久了,脖子骨有些酸,便低头看看脚布,看见脚布就有些心酸,半个月前这脚布头上包着的是厚厚实实的五万元钱,如今就这样轻飘飘地回来了,这怎么向家里的老婆交代,怎么向家里的儿子们交代呢。
“这次我怎么会这样冲动,怎么会这样轻信人家?”何喜富觉得现在的自己是诸北最笨的人了,这次回村肯定是成了人家讥笑的对象,想到这里,何喜富觉得自己无脸见人,就干脆扒在前排的坐椅背上闭目养神起来。
“咣当”,汽车一个大颠簸把何喜富振荡得仰起头来,他朝窗外一看已快到诸北村村口了,就连忙跟司机说:“师傅麻烦停下车,我要在这里下车,先去田畈看看。”
走下车的何喜富,很快转弯踏上一条田塍路朝西泌湖走去。
在西泌湖蚌塘边的草棚边,老书记正低头修补着箩筐,何喜富轻脚轻手地走到他身边说:“老支书我回来了。”
说话间,他自己感到两只眼睛湿润起来,便连忙走进草棚,撩起脚布一头擦了一下眼泪,然后把脚布往桌上一扔,躺下在草棚里间的那张简易床上。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老支书说着话走进草棚,见何喜富一进来就倒在了床上,便问他:“累了吗?累的话就在家里好好睡二三个小时呀,干嘛一来就到这里呢,这里你两个儿子安排得很好呀,你看看,他们觉得这几天养蚌育珠没啥事干的,就主动在里塘培土修埂呢。”
“我不累,我心痛,我无脸见人。”何喜富脸贴枕头干脆嚎啕大哭起来。
见何喜富这副样子,老支书的眼睛也有些湿润起来,但他很快用手掌擦了一下眼泪,在何喜富躺着的床沿上坐下说:“要说心痛吗,不要说你,我也心痛,毕竟是五万元呀,要是在之前,我们一个大队一年的收入也不到五万元呢对吧,但既然事情出来了,我们光心痛还有什么办法呢,还是思强这小鬼说得好,他们加快育珠,让他妈多跑两趟广州不就把这钱挣回来了吗!”
“他们不怪我?”何喜富抬起头来问老支书。
老支书对何喜富说:“没有,我看这两小鬼安排还很好的,他们说,现在人工繁殖三角帆蚌苗的人多了,三角帆蚌苗已没之前那样旺销,所以他们准备重新多腾出一些水面来养蚌育珠。”
老支书沏了一杯茶拿到何喜富床边说:“看你这样子,估计还没去过家吧,我劝你喝上一杯茶后,还是先回家去好,先好好洗个澡,把那晦气也洗洗掉,明后天开始,就好好指导儿子们多养蚌育珠,把损失夺回来。”
此时的老支书,说话还真有老太婆那样的多,说了这个又说那个的,这下他对何喜富说:“我说你呀也不要有无脸见人的想法,我是看着你长大的,你从小心底善良,聪明勤奋,不会因此瞧不起你,大家都说这次肯定是有人暗地陷害你的,到时查出来了,大家都会帮你出气。”
听到这里,何喜富“嗖”地坐床上坐起,他对老支书说:“你告诉他们,千万别这样做,说到底是自己触犯了法规,并不是举报的人错,那边公安局里的人已经教育过我,要使真出现打击报复举报人的话,到时又为让我走进看守所的。”
太阳已经西斜,知道何喜富今天回家的人一个又一个地来到何喜富家,打听何喜富有没有到家。
何梦根和何姚大江也早已在何喜富的家里坐下来了,他们说今天晚饭就在这里吃,要为何喜富接风洗尘。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可是,都等到这个时候了何喜富这人还没有回来,姚大江就借用何喜富家的电话跟姚吉华书记打了个电话,请他设法问问公安部门,何喜富今天到底能不能回家。
姚吉华书记又把电话打到派出所詹所长那里,要他在稽山公安局那个战友里问一下,何喜富今天到底又没有放出来。
大约过了半个小时左右,姚吉华书就把电话打回何喜富家里,他说詹所长专门去电话问了稽山市公安局,稽山市公安局那边说,何喜富是上午九点四十五分离开看守所的。
既然从看守所里出来了,他今天一定会回家的,所以他们还是安安心心地等着。
骆善灿也来到了何喜富家,他说今天是特地从省城赶回来的,要在何喜富回来的第一时间,亲自登门向他道歉,赔上不是。
既然大家怎么关心何喜富,何紫娜就决定好好做顿饭,让大家一起陪同何喜富喝上一杯酒,为自己的老公何喜富化解心中的不乐,所以她下午没让何月红回家,帮自己杀鸡、做菜、煮饭。
天都暗下来了,何喜富怎么还不回来,大家站在门口,焦急地东张西望起来。
“会不会是他在稽山市坐了末班车过来,而到县城后赶不上了到诸北的末班子?”驻队干部何大江忽然想到了这样一个问题,他牵走自己的自行车跟大家说:“我沿路去看看,如果是步行过来的话,我可捎他过来。”
未等大家说赞同不赞同,姚大江骑着自行车向村口去了。
“会不会是他先去看自己的蚌塘了吧,不然何思强他们知道自己父亲今天要回家,到现在还不回家来看?”何紫娜忽然跑到门外,这样跟何梦根说。
何梦根说:“有可能,我先去西泌湖看看吧。”说着他径直朝西泌湖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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