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十点，月慕辰家门口的两个人面对面站着，隔着一个客套的距离。
“学长，那我就先进去了。”月慕辰对王思谦说道。
“不请我进去坐坐？”王思谦笑问。
月慕辰笑道：“今晚有些累了，明早还要再去婚纱店确认一些东西呢。”
王思谦凝着她，语带歉意地说道：“抱歉，我工作太忙了，没法陪你去，都要你张罗。”
月慕辰摇摇头，“你安心忙工作，婚礼的事情就都交给我办吧，你放心……”
话没说完，王思谦突然将她拉入了怀中。
月慕辰浑身一僵，双手不自觉地握成了拳。
王思谦的声音自头顶传来，“辰辰，你真的想好了吗？”
“嗯？”
“嫁给我……你真的想好了吗？”王思谦的语气很不自信。
月慕辰轻轻挣开他的怀抱，看着他笑道：“你说什么呀？我们不是下周就要结婚了吗？”
王思谦看着她。
曾经，他做梦都想看她这样对他笑，如今美梦成真，他却没有想象中的喜悦。
她的笑容纯净坦然，就像是一件价格不菲的艺术品，可仔细看，才会发现那外头还包着一层透明的膜。
“你……为什么没有跟我闹？”王思谦盯着她的双眼，艰难地问道。
“闹什么？我为什么要闹？”月慕辰一脸茫然地看着他。
这个表情远比刚才的笑容更加真实。
王思谦的嘴角勾起一抹苦笑。
为什么要闹？
哪有未婚夫让未婚妻自己筹备婚礼，未婚妻却毫无怨言的？
可是，你却自始至终没有向我抱怨过一句。
是不是在你的心里，根本就没有把这当做一生一次的婚礼，而只是当做一件普通的工作去做呢？
那我呢？
你是把我视作未婚夫？还是一个共同完成一场仪式的陌生人？
王思谦不由想起数月前和月慕辰在街头再次相遇的情形。
自从去年和她决裂之后，他再没主动想过这个女人。
投行的工作很艰苦，也很精彩，两者叠加，让一个人根本没有时间再去留恋往昔。
一开始，灯红酒绿觥筹交错间，他还曾半梦半醒，从来来往往身形相似的女人身上瞥见她的影子。可时间一久，她也不过成了她们其中的一员，湮没在了逢场作戏的过眼云烟之中。
他告诉自己，她不过就是一个过客。
可是，当一年后再次相遇，他知道他错了。
原来有些人，真的无论时间过去多久，无论她逃离你的脑海多久，只要再次相见，你依然会如当初一样，义无反顾地为她沉沦。
你知道这样的你很愚蠢。
可是，你不想否认你的愚蠢，你只想接受。
接受你其实从没将她放下过。
见他迟迟不回答，月慕辰对他笑道：“你放心，我会帮你打点好一切的。”
帮我？
不是……
我们？
王思谦的心中突然窜起一团无名火。
他强压下心中的不满，看着她认真地说道：“对我，你可以不必那么懂事。”
“好的，学长。”月慕辰笑道。
王思谦抓住她的双肩，“为什么叫我学长？”
“嗯？”月慕辰眼露困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