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倾城看向那束高雅宁静的郁金香,脸上露出笑,伸出手道:“真漂亮,你把花拿过来给我看看。”
陆君尧俊脸更黑。
“真是那老油条送的?”他毒舌的毛病又犯了。
顾倾城:“你嘴巴能积点德不?人家哪里老了?”
“大你十多岁,你不是说他离异,孩子都几岁了吗?不是老油条是什么。”
混金融圈的,能成为一方霸主的,有发言权的——那可不止是老油条,更是千年老狐狸。
虽然他知道自己老婆聪明机灵,但也难保不会栽跟头或掉陷阱。
何况对方还是个中年男性,他就更不得不防。
顾倾城不想搭理,只是招招手:“你快把花儿拿给我。”
陆君尧转头看着那束花,微微弯腰拿起。
但不是递给病床上伸手的老婆,而是走到垃圾桶那里,“哐当”一声丢下去。
“野男人的东西,不能要。”陆君尧冷着脸训道。
顾倾城皱眉,脸色极其不可思议。
她盯着垃圾桶看了看,又转眸看向自己丈夫,心情突然就爆了!
在病房苦苦闷了一个多月,先经历了生死,做了脾脏摘除术,又做尾椎骨手术。
后来又经历了流产,再做子宫手术。
这一个月来,她无论是身体还是心理,都承受了巨大变化,要适应种种疼痛和不适。
纵然陆君尧对她的关照无微不至,但情绪上的低落烦躁依然未能完全消解。
而她顾念陆君尧这些天的辛苦不易,也不好表现出来,只能闷着自己消化。
今天难得见一束这么漂亮的花,她想着抱到面前来多欣赏几眼,也能愉悦下心情,谁知陆君尧居然就因为乱吃醋,直接把花扔了!
那么漂亮的花儿,娇滴滴明艳艳,直接扔进垃圾桶,多可惜!
“你把花给我捡起来。”顾倾城沉默了好一会儿,突然冷声,脸上情绪也尽数收敛。
陆君尧看着她的反应,心里先是一惊,继而也火:“不就是一束花吗?你到底是在意花儿,还是在意送花的人?”
“你什么意思?”顾倾城更气,他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陆君尧道:“那男的喜欢你,只不过知道自己几斤几两,不敢造次。但凡你老公不是我,是个普通男人,他就能分分钟把你霸占了。”
毕竟这种事,在金融圈也不算什么新闻。
“他想霸占,我就会乖乖就范?陆君尧,我不是那些傻白甜,毫无自保能力。”顾倾城据理力争。
她觉得丈夫这话不仅否认了她对婚姻的忠诚,也否认了她的个人能力和智商。
实在过分!
“我知道你有脑子,有手段,可女人在男人面前终究是弱势一些——我不是说能力,我是指体力跟蛮力。”
“那要怎么办呢?像我之前说的,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什么人都不见?”
“你可以换其他稳定的工作。”
好了,绕一圈最后回到当初最先讨论的问题。
顾倾城知道,陆君尧就是不想她在外闯荡,想她找份踏踏实实一眼就能望到头的铁饭碗工作。
可人与人不同,她生来高山而非溪流,她向往的就是广阔蓝天与浩瀚汪洋,而不是一方桎梏,坐井观天。
他认为好的,适合她的工作,对她来说就是牢笼,就是一潭死水。
病房里气氛低到极点。
顾倾城想着他还在上班时间,不便耽误,躺下后冷声道:“你去忙吧,我累了。”
陆君尧脸色阴沉得似要滴水,看了老婆好几眼,欲言又止,最后还是离开了。
等病房门关上,顾倾城转过头来躺平,盯着天花板生闷气。
虽然她也知道,人无完人,再好的伴侣也不可能做到方方面面与自己契合,但陆君尧在她最在意的事业方向上与她意见相左,这就真的很让她苦恼。
唐绍安对自己或许真有意思,可她换份稳定的工作,就不会有这样的问题吗?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就会有各种乱七八糟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