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心里仿佛有着一架绞榨机在里面轰隆地搅拌绞动般,不仅让他耳鸣头晕,也让他疼痛难耐!更甚是,心还乱得仿佛瓜薯地里跑进了大群的猪一样,被哄拱践踏得一塌糊涂,什么也想不得、什么也想不起!
案桌是供写字用的。现在上面就放有笔墨与纸张。纸上画有东西,那是一个人像。
虽然画得不是很好,但张飞狐还是看得出这是个男人的画像,而且是他所认识的!
龙风!画中的人物竟然会是龙风!
张飞狐用力地按压着脑门穴位,好一会才让自己心神安定了些,再看那画,却又越是觉得龙风面目可憎,而那宽大的微微咧开的嘴巴还似乎是在嘲笑着他,顿时便来了气,一把抓起那画就想将它撕个稀巴烂。
张飞狐到底是没有将那画撕毁,因为他又发现在画的背面竟然还写着好些文字。
那是一首词。词是这样写的:
寥数黑字,洒浸千滴泪,闪点斑红纸欲断。扶山红日轻,悬湖黄月浮。曾思想,几时能得长相共。西窗寒还展,东门冷复卷。绕首盼,开悬云。尽解千千结,杜绝千千泪。几探首,何时见得婵娟全。
“……曾思想,几时能得长相共……几探首,何时见得婵娟全……”张飞狐喃喃地念着,而再翻来覆去看着那画像与词,好一会,忽然猛拍着自己的头脑近乎嚎吼地叫喊起来:“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的,为什么会这样的……天啊,我错了,我错了啊……”
好一会,张飞狐才稍为平静些,无力地将纸张放回案面,忽一眼看到那上面的笔墨,略作思虑,便握起笔在那首词边也写道:
白底纸,黑笔字,满写忧伤却为何?往日欢,今日乐,千种愁思,只为离索?别!别!别!一蜂去,有蝶来,化你忧伤尽消消。颜犹在,阳台存,万般情意,三生庆幸。因!因!因!
张飞狐写罢,又看了好几篇,虽然也觉得不甚满意,可又不知该如何修改,于是便又吁叹了一声,摇着头恹恹地出了去。
“三哥哥……”张娇月叫着走进来,这才发现卧间里并没有人,张飞狐早不知什么时候离去了。
“三爷……”跟着进来的绿兰四下里张望着,疑惑地道:“明明是三爷让奴婢找小姐您回来的呢?怎么也不等小姐您回来就走了呢?”
绿兰看着还木呆着的张娇月,道:“小姐呀,不是奴婢说您呢,三爷好不容易有个空闲来一回呢,您却那么大早的就赶着出去了。”
“别说了。”张娇月慢慢地坐到床上,那双黯淡了的眼睛默默地看着窗外。
“小姐,您还没有洗脸呢?奴婢这就去打些水来。”绿兰说着便出了去,不大会儿便端着一盆水进了来,放到盆架上,道:“小姐,快趁热洗洗脸罢,奴婢再去叫人送早点来。”说着又出去了。
张娇月懒洋洋地步了过来,倦倦地从水中捞起手帕,竟似没有力气将它拧干般,就着俯头乱乱地在脸上拭了一圈,然后就任由那滚滚的水珠滴儿一点点地从脸上滑滴而下,竟把胸襟打湿了好大一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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