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雪决然摇头:“断无可能。”
赵锦旭剑眉一蹙,怒喝道:“既如此,休怪本王辣手无情!来人!”
语落,屋外的挽月与芍药款步入内,二人各掣一柄寒光凛冽的短刃,疾冲向陆雪。陆雪花容失色,欲闪躲却无路可逃,只得坐以待毙。刹那间,利刃穿心,陆雪娇躯剧震,痛苦挣扎,片刻后瘫软于地,唯余一室死寂。
挽月与芍药寻来一只箩筐,二人动作麻利地将陆雪绵软的身躯置入其中,趁着夜色深沉如墨,径直奔那乱葬岗而去。
薛成烨老谋深算,早就在三皇子府邸周遭隐秘处安插了人手,暗中窥探。薛川身为得力臂膀,自是不敢有丝毫懈怠,见夜半三更时有两名女子身形匆匆自府中闪出,心下生疑,便悄无声息地衔尾跟踪。一路七拐八绕,直至那阴森悚然的乱葬岗。但见二女将箩筐内重物狠狠扔下,而后脚步慌乱,疾步离去。薛川屏息敛息,待二人身影彻底没入夜色,才一个箭步冲上前去。俯身查看,只见一女子胸脯之处衣衫洇红一片,触目惊心。他不及多想此处腌臜,忙不迭伸手探向女子鼻息,所幸,尚有一丝微弱游丝,只是生死悬于一线,能否回天,实难定论。
薛川将人带回敬国公府。薛成烨乍见眼前这奄奄一息、气若游丝的女子,眉峰紧蹙,脱口问道:“此乃何人?缘何贸然带回府中?”
薛仲礼神色凝重,抬手以一方素净手帕轻柔拭去陆雪脸颊沾染的尘土,缓声道:“此人干系重大,正是那陆雪。陆家惨遭灭门之祸,阖府上下血流成河,唯她一人侥幸成了漏网之鱼,原来一直被三皇子隐匿于府内,怪不得咱们四下搜寻许久,皆不见其踪影。”
薛成烨听闻,目光在陆雪身上一扫,复又问道:“瞧着这般模样,怕是撑不了多久,可曾传唤府医?”
“早已差人去请,想必即刻便到。” 薛仲礼应道。
话音刚落,府医手提药箱匆匆赶来,不及喘息,快速取出银针,手法娴熟地找准穴位刺入,以止住还在往外冒的鲜血,又将秘制的药粉细细洒于伤口周遭,额上汗珠滚落,却不敢有半分分神。
一番急救施为过后,陆雪那原本如霜打的寒梅般毫无血色的面庞,总算泛起了几缕生气,不再是初见时仿若宣纸般惨白骇人。府医捋着胡须,啧啧称奇:“奇哉怪也,这女子能熬过此劫,当真命硬。若非其心脏异于常人,位置逆反,此刻怕早已香消玉殒,魂归九幽矣。”
一旁的薛仲礼目光闪动,微微昂首道:“此乃上苍眷顾,天佑我薛府,实乃吉兆。”
薛成烨微微松了口气,目光仍紧锁在陆雪身上,对薛仲礼说道:“虽说暂时稳住了,可后续还不知会怎样。这陆雪既被三皇子藏着,定是知晓不少隐秘,若能救醒,于咱们大有益处。”
薛仲礼微微点头,沉声道:“父亲所言极是,此事还需严加保密,莫要走漏了风声,让三皇子察觉。府里上下,知晓此事之人,务必都得守口如瓶。” 言罢,他转头看向屋内伺候的丫鬟小厮,眼神冷峻,众人皆低垂下头,诺诺称是。
待陆雪被妥善安置在一间幽静的厢房后,薛成烨与薛仲礼踱步至书房商议。薛成烨端坐在太师椅上,手搭在扶手上,轻轻敲击,发出有节奏的哒哒声,似在整理思绪:“三皇子此人,素日里看似温润,实则心机深沉。陆家为他所驱使以致满门覆灭,至于为何留陆雪性命,怕是有所图谋。也许陆雪手中握有能制衡他的把柄,才让他投鼠忌器。”
“不管怎样,咱们且等陆雪醒来,细细问询。” 薛仲礼说道。
次日一早,用罢早膳的赵锦旭,强压下心头那股莫名的烦乱,重新在案前坐下,正欲翻阅书卷平定心绪,却听得屋外传来一声惊呼。他眉心一蹙,还未及起身,就见挽月跌跌撞撞地跑了回来,脸色惨白如纸,声音颤抖得不成样子:“殿…… 殿下,陆雪…… 她…… 她不见了!”
赵锦旭 “蹭” 地一下站起身来,长袖带翻了桌上的茶盏,茶水泼洒一地,他却浑然不顾,
“一群饭桶!” 赵锦旭睚眦欲裂,额上青筋仿若怒龙蜿蜒暴起,一声怒喝,震得屋内诸人皆是一颤。挽月与芍药唬得花容失色,“扑通” 一声双双跪倒在地,娇躯簌簌发抖。
“还不快去找!” 赵锦旭来回踱步,靴子踏地之声沉闷如鼓,“若是被薛成烨那老匹夫抢先寻了去,本王这精心谋划,岂不都成了空?本王要你们何用!” 说罢,长袖一甩,案上茶盏被劲风带倒,“哐当” 碎裂之声更是吓得跪地二人头垂得更低,唯唯诺诺应着,连滚带爬地起身奔出去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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