允泽重重点头,脸上虽仍有哀伤残留,却已多了几分坚毅之色:“多谢二哥提点,小弟定当以此为激励,振作精神,不再逃避这既定的现实,我虽不喜王瑜,但也会对她做到尊敬,尽量不让她对我林家心生怨怼。”
“这就对了,夜色已深,咱们这就启程回府。” 景泽说着,起身优雅地掸了掸衣摆,率先迈动步伐。允泽紧跟其后,兄弟二人的身影在有水的月色下渐行渐远,缓缓融入这苍茫夜色之中。
允泽刚一脚踏入君冉院,抬眼便瞧见王瑜亭亭玉立于门口,正引颈向外张望着。见允泽归来,她双眸瞬间点亮,满是欢喜,疾步迎上前来,柔声问道:“三爷为何回来这般晚,可曾用过晚饭了?”
允泽神色淡淡地瞥了她一眼,随口应道:“这么晚了,你且去歇着吧,我不饿。”
王瑜本已做好了允泽对她不理不睬、径直擦肩而过的准备,没料到他今日竟不仅回了话,言语间还似有关切之意,顿时,心底一阵激动如涟漪泛起。她忙亦步亦趋地随着允泽一道进了房门,只见屋内桌上错落摆着四五个精致小菜,旁边还温着一壶馥郁的黄酒。
允泽见此,并未推辞,大步上前落了座,拿起碗筷开始用餐。王瑜站在一旁,脸上欣喜难掩,往常他即便回来得晚些,王瑜也总会贴心地热些饭菜置于桌上,可他从未动过一筷子。今日这般情景,着实透着几分反常。
王瑜悄悄按了按兀自狂跳的心脏,款步缓缓坐在允泽对面,目光凝注在他身上,轻声又道:“三爷今日可有什么开心事儿?”
允泽仰头饮了一盅酒,酒水入喉,微微皱眉,只吐出两个字:“并无。”
王瑜嘴角的笑意却愈发藏不住了,似是鼓足了勇气,又进一步说道:“这几日,妾身总是被噩梦纠缠,不得安宁,三爷能否陪妾身一同安寝?”
允泽搁下酒盅,目光直勾勾盯视王瑜那张明媚娇艳容颜,凝视良久,方开口道:“我向来不习惯枕边有人,你若难寐,唤个丫鬟入内相伴即可,我往书房或外间歇息皆可。”
王瑜闻此,怅然轻叹,语调低落:“妾身深知三爷不喜妾身,然妾身对三爷倾心仰慕久矣,纵京城好儿郎千千万,妾身目中唯三爷一人。求三爷垂怜,赐妾身一儿半女,此于妾身而言,亦是日后于林家安身立命之本呐,若久无所出,必遭旁人嘲笑、指摘,望三爷体恤妾身这番苦心。” 此番言语,虽是哀求,却也无异于婉转坦承曾对允泽下药之举,实乃向允泽委婉释疑当初为何行此险策。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允泽思索片刻后说道:“每月初一我会来正房陪你安寝。”
王瑜乍闻此语,先是一怔,似不敢置信自己双耳,须臾,那双眼眸璀璨得几乎能驱散周身阴霾,心中喜悦恰似决堤洪水,汹涌难遏。但她到底知晓允泽脾性,不敢太过放肆,强自按捺着激动,怯生生又满含期待地问:“那…… 平素三爷歇于何处?这漫漫长夜,妾身总归是…… 挂念三爷的。” 说话间,她微微垂首,几缕发丝滑落,半掩住那晕红的脸颊,恰似一朵不胜娇羞的娇花。
允泽仿若未闻她后半句话,眼皮都未曾抬一下,不咸不淡地吐出两个字:“书房。” 语调平板,听不出丝毫情绪波澜。
王瑜心底轻叹一声,知晓能让允泽松口初一前来陪寝,已是不易,哪敢再奢求更多,当下便乖巧地抿紧双唇,将满心的失落与不甘强咽回腹中,只柔顺地点点头,再不敢多言,生怕一个不慎,惹得允泽彻底厌弃。
林鹤潇在府中听闻幼子再度宿于书房,那威严的面庞瞬间涨得通红,口中恨声道:“这逆子,成婚已快一年,怎还是如此行径!”
正欲唤人将允泽揪来狠狠训斥一番,林夫人上前轻言慢语道:“老爷,您且消消气。如今允泽与王瑜既已有夫妻之实,依妾身之见,这便说明咱儿子心底对王瑜并非毫无情意,只是他性子内敛,不善表露罢了。小儿女自家之事,您我就莫要过多插手,且瞧往后他们相处情形,再做定夺不迟。强行干涉,怕是适得其反,您说呢?”
林鹤潇凝眉沉思,细细想来,夫人所言确实在理。允泽既已成婚,又身负官职,每日里朝堂、官场诸事繁杂,自己还动辄将他唤来,当着众人面训斥,于他颜面确有损伤,这般思忖罢,便重重地叹了口气,挥挥手,罢了这打算兴师问罪的念头。
直至初一,眼见允泽进入正房,且彻夜未再踏出房门,林鹤潇与林夫人对视一眼,各自悄然松了口气。二人心中均明了,这小两口的事儿,既已见得些许进展,往后他们平日里究竟如何相处磨合,便也不好再多加干涉,且由着他们自行去体悟夫妻间的情分与相处之道罢。只愿此后允泽能渐解王瑜心意,夫妻琴瑟和鸣,也好让这侯府多些温馨和睦之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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