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走时,出云感受到一道冷冷的寒光落于身上,不由笑了一声,掩好门扇,又兀自坐在桌案前,也未点亮烛火,就那么静静坐着,不知过了多久,他从地上拿起一个立着的长罐,还未及递至嘴边,又重新放回了地上。
峣玉在秦岂的怀中挣拧了几下,又乖乖地由他抱着回了自己的小破屋。
一进门,匀匀热气朝自己扑面而来,峣玉又想起那间冰冷又黑暗的屋子,而后朝尚有一丝怒意的秦岂道:“那云儿公子的屋子怎连一个火盆都未置,这大冬天的,身子骨不怕被冻坏吗?”
在秦岂面前,峣玉的称呼自然又识趣地变了回来。
秦岂怔了怔,又盯着她充满疑问的眼眸道:“玉儿,你可知我为何不让你独自接触出云?”
峣玉摇了摇头。
秦岂的不准都要堆成山了,她哪里知道其中每一个缘由,不过总归是为了她的小命着想,所以她心中疑问归疑问,还是认认真真将他的话执行地彻底。
但今日却真是个意外,不过却让她理解了人不可流于表面,那看似不可理喻之人也有其若非亲眼所见,绝不会探知的隐秘心思,当然她并非有意窥探。
秦岂瞧着她傻傻的模样,继续道:“我不让你私下见出云,并非他武艺厉害之故,也非他莫名古怪的性情,而是……他的身份。”
“他的身份如何重要?只要不是一个血债累累的杀手又有什么所谓?”
峣玉嘴快说完后,便见秦岂神情严肃,心上陡然一颤,疑问道:“不会如此巧合吧?”
秦岂怔了一会儿,沉沉道:“没错,出云非普通之人,而是别国为讨好大王而送的一名专刺杀要人的刺客,颇有些本事,若有心杀人,自不费吹灰之力,不过我们的大王并不信任外人会忠于他,便将他逐出了王宫,是以最终到了我这里,所以我并不能完全掌控他的一举一动。”
峣玉面目惊愕,陷入了久久的震惊,怪不得,前一刻还伏在桌案上睡得昏天黑地,后一秒便异常清醒地站在了自己身后,如此疾速的反应力,岂是寻常人能及,而且说不定他从始至终并未睡着,只是想趁机探探自己突然闯入意欲何为罢了。
现在想来,那人浑身莫名散发的冷气也应为一时未收敛的杀气吧,自己当时若再不知死活多言一句,也许真走不出那里了。
还有那及其豪奢却空荡荡的屋中,既不点灯又不燃火,那样冷冰冰的环境,应也是杀手熟贯了的生活方式。
峣玉心有余悸,不由浑身颤了一下。
但当她心境渐渐恢复了平缓,又觉事情绝非自己胡乱臆测般。
她不知为何能清楚感受到那人紧绷着的神经,以及隐匿于张扬外表下的执着与偏狂。
峣玉沉吟片刻后,不由朝秦岂摇摇头,而后换上坚定的语气道:“秦岂,我虽不知那人是否心怀鬼胎,但心底却并不想怀疑他,不过为了以防万一,我一定会好好保护自己,不会再如之前随心所欲了。”
秦岂冷“哼”了一声,而后又不由捏了捏她小巧的鼻尖,峣玉拧眉痛呼了一声,而后便又听他语气严肃道:“玉儿,你的晚饭泡汤了。”
随后又是一阵极其惨烈的哀嚎声,将屋外悄然降临的干净雪花都不由振地颤了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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