峣玉抱着那一大堆衣裳继续走近他,伸出攥着碎玉的手掌,而后在他眼前打开。
“你的东西掉了。”
那人并未从她的手心拿走那物,只是眼色隐隐动了一下,更未言什么。
峣玉依旧未收回手掌,哪怕她另一只手已无力抱住那沉重衣裳,只是匀匀吸了一口气,淡淡笑了一声,道:“我该走了,珍重。”
“珍重。信意已尽,永不相见。”“原来卿在我心当不及一缕清风。”
秦岂依旧毫无表情,静默不言。
峣玉将碎玉塞入他衣裳里掉出的一个鸦青色香囊中,她手指撤离时却触到了似是纸张的薄物,略过后手间沾染了淡淡清香。
她并未再起什么好奇之心,将衣裳安放一旁的木椅,便未瞧那背对之人一眼,转身离开并将屋门掩好。
一种说不出的奇怪感觉在心中漫延无边……
峣玉脱下了那身火红如烈焰的精美衣裳,将其叠放整齐,其上压上那宛如一只柔软公鸡的古怪头冠。
果然,还是更像公鸡!
寻了纸笔略写几字,留置桌上。
她依旧穿着那身未及扔掉的烂衣,果然换回后才是一贯的自己,连带着满头的郁闷都烟消云散。
如此离开她便还是那个没心没肺,天地间跑得自由欢畅的自己。
峣玉离去时抱着和自己一样喜爱晒太阳的懒猫,小梦今日异常乖巧,由着她将头毛抓地乱七八糟,并未流露出任何不爽。
只可惜那老头不知跑到何处去了,算了,若是被他瞧见说不定又会被抓回去干苦力,反正她已经留了话,已无其他话可作临别之辞。
这一次,她浑身空空如也,一穷二白的上路了。
只不过她依旧没黄历可看,只凭借这几日在林中跑来跑去的经验总结寻路,因西边的林子似乎越来越疏密,于是她无吃无喝无歇一直朝西走至黄昏落幕,凉风习习,她终于将自己绕昏头了,不知该往何处去走。
她撩起一掬清水洗了洗自己的脸,坐在水旁的大石上闷闷发呆。
奇怪,借着满盈的月光,峣玉竟然在波光粼粼的水面上瞧见了自己的脸,只不过面色自是难辨,只有些依稀的影象,面容消瘦依旧,重新竖起的发髻凌乱毛糙,她索性摘了竹箸,令一头长发披散肩头,被清风中随意张扬。
一个打仗过后的受难的流民该与此无差吧。
她正欣赏自己水中月貌之时,身后一道冷冷声音响起,“是谁将你打落悬崖?”
峣玉猛一回头,那老头正立自己身后,眼中浸了明亮的光束,分外……温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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