峣玉知道周紫等着和她算账,那刻薄的眼色恨不得将她划上几刀子,只好识趣跟着周紫出了门。
觋苍面色一凛,也不放心跟上。
“跪下!”周紫负手而立,语气重重道。
周紫怒火深重,峣玉自没胆子反抗她,膝盖一沉,跪在地上。
“说清楚,怎么回事!”
峣玉一时有些踌躇,心中不定。
夏博安无疑是一个恶人,单从他提出的众多毒计上便可瞧出,可不管她是不是夏博安计划中的一环,此人都为了将她带离合顶山,甘愿以身犯险,在周紫的眼皮子底下苦熬几日。
而且方才她将那二人丢下时,那两人也并未强行将她带走,从这一方面来说,峣玉不忍揭发。
可是峣玉深知自己在周紫面前的无力,无论说不说,周紫都会找到什么蛛丝马迹,然后知道如此戏弄她的人是方刚被待为上宾,商量两国作战计策的同越大王,甚至会调转矛头,先对付同越以泄心头之恨。
她如此做,同越百姓必然得遭大秧。
可是有一句话叫置之死地而后生,到了危险关头,说不定同越东仁两国会联合起来对付周紫,届时或可敌过周紫的势力,减少无辜百姓的伤亡,避免生灵涂炭。
峣玉久久思量未答话,周紫倏一转身,面目凶狠道:“快说!”
峣玉心一横,便实话实说道:“是夏博安,他想带我和灵儿离开这合顶山,被我拒绝后……就走了。”
她话音未落,一旁的甘扈便重重跪了下来。
峣玉登时一惊,又后知后觉明白自己无意中牵连了这位祭魂师,巫族遭到同越大王背叛,自然与她这个联络人脱不了干系。
峣玉心上涌出一丝罪恶感,忽又转念一想,这里的人大多是罪大恶极之人,难以想象战事一发,有多少无辜人会死在其精心磨尖的利器下。
充其量算是倒霉,与她自不相干,而且她并未杜撰消息。
峣玉和盘托出后,令觋苍也不由惊诧,虽然他已猜出贼人身份,但方才在林中撞见时她分明不认,此刻却是干干脆脆,并无隐瞒。
周紫面色平常,未觉意外,试问外人如何闯入山中,竟还无人察觉?
周紫冷冷瞥了一眼甘扈所在,又移到峣玉身上,问道:“那你又如何正好撞上夏博安,或者说他怎么知道你在哪里?”
峣玉瞧见周紫眼中的不信任,稍微迟疑了一瞬,又无奈解释说:“我去那……害死会绵的陡峰时,碰上几只黑色恶鸟的袭击,被夏博安救下,我并不知他会出现在那里。”
若不是夏博安,那黑色巨鸟估计已将她啄地脑头包了。
周紫声音平静说:“你没有和他走。”
周紫的话是用肯定语气,而非疑问。
显然,峣玉要是动了心哪还会在这里跪地膝盖生疼,受她审讯。
峣玉懒得再装腔作势,死鸭子嘴硬,只是低着头颅,无精打采说:“我能说我不走是为了阻止你的疯狂计划吗?还有,我很怕死,比所有人都怕。”
此言一出,空气立即漫延着一丝可怕的安静,须臾后,周紫倏然声音尖刺一笑,令峣玉顿时毛骨悚然,连后颈子都觉凉凉起风。
周紫用恨不得吃人的目光盯了峣玉一会儿后,便一拧头,朝也跪了多时的甘扈冷冷道:“轮到你说了,哪里出了错?”
甘扈表情十足冷静,她重重一磕头说:“属下有罪,请族主处罚!”